醒,這才撐著乾澀的眼睛從床上爬起來。
解決了內急後,他才慢悠悠到窗邊兒去,夾著雨絲的冷風鋪天蓋地的襲來,他一下子清醒了許多,今晚無月也無星光,外頭的天兒黑沉沉的,似乎已經到了下半夜,客棧的燈籠的熄了,靜悄悄的。
鄭江停悶聲打了個哈欠,合上窗戶準備回到床鋪上時,走廊上有個黑影子一閃而過。
這個點兒了怎麼還會有人亂躥?
二樓都是客棧設施較好的房間,吃喝拉撒都能一併解決,沒必要深夜了還在外頭啊,可別遭了賊。
鄭江停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輕聲開了個門縫,走廊外頭正有人躡手躡腳的往樓下去。到了下半夜夥計都休息了,為了節約燈火,二樓走廊未留幾盞燈,整片兒都是黑黢黢的,全然瞧不清人臉。
眼見著人影消失在樓底,鄭江停開啟了門,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鄭江停尋著影子一路尾隨下了樓,樓底下一片暗,人影兒竟然一晃就沒了。他摸著黑轉悠了一陣,找不到人聽著又沒了聲兒,恐怕人已經跟丟了。
他找到一樓的小偏房,準備把小二喊起來看看客棧裡有沒有丟東西。
正要拍門之際,忽的又聽到了動靜,這回鄭江停操了傢伙尋聲而去:什麼人!
對方聽到聲音頓了一瞬,旋即就要往樓上跑,鄭江停一棍子過去,對方閃了一下棍子打在小手臂上,並沒有擊中要害。
鄭江停想要再次追上去,忽的後院兒亮起光來,伴隨著還有噼裡啪啦的聲音。鄭江停神色一凝,暗道不妙,起火了!火光亮起的方向正是他們放貨的地兒。
他看火的片刻,砰的一聲,大門撞開衝了出去,鄭江停追過去已經不知拐到了哪條巷子裡。
鄭江停不敢緊追,趕忙跑回去看火。
商貨置放在後院兒,每日每夜都安排了人守著,這兩日貨物賣的多,剩下的貨物已經不多了,鄭江停看大夥兒忙著推銷也累的夠嗆,於是守著貨物的人從四個減到了兩個。
他衝回火場,大火已經燃起了大片貨物,然此時竟還沒人來救火。
鄭江停當即操起一口洗臉盆使勁敲打:著火了!著火了!救火了!
原本守著貨物的兩人此時昏在一角,聽到大吵的聲音迷糊著起來,一醒便嚇了個結實。
著火了!
著火了!
兩人連忙摸著黑提桶裝水滅火。
火勢卻沒有減小的趨勢,底料和油辣子裡都有油,辣椒也是曬乾了的,一旦燃起來火勢非常迅猛。
陣仗越鬧越大,底樓的燈火逐漸亮了起來,樓上也騷動了起來,開門聲此起彼伏,雜亂的腳步聲從樓上一路延伸到樓底來。
怎麼突然著火了!
咳咳
快救火!
盆碗桶來回潑水,成效卻微乎其微,鄭江停見夥計都來救火了,抓著個人道:附近可有沙土?火裡有油,水不易潑不滅。
有有,院子裡正要栽花,新刨了土起來。
夥計帶著人去提了土,勝在人手多,忙活了一炷香的時間可算才把火滅了下來。
置放貨物的地方一片狼藉,許多豆瓣醬罈子受熱炸裂,醬料撒了一地,到處都是燒焦燒糊的貨。
火滅下後,大夥兒都鬆了口氣,總算有功夫追根溯源起來。
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起火了!
是啊,這住的什麼客棧,若是火沒滅下今兒怕是交待在這兒了。
實在是太不安全了,出門在外還遇見這事兒。
住客說著說著便吵嚷了起來,紛紛尋著管事的說理,不多時連掌櫃都趕了來,好一通賠禮道歉。
鄭江停這邊的人也哭喪埋怨起來:看貨的人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