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前來當搬運的男子不少,很多時候即使有船都不一定能擠得上去。
另外,若是在裝卸貨物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船主也是不管的。
他睨了張賦一眼,不置可否,只是揭開食盒,端了一碗肉末茄子蓋飯遞過去:餓了吧,把衣裳穿上吃點兒,雖說要開春了,這陣兒風還涼著,可別染了風寒。
張賦忙了一上午,乾的又是出力氣的事情,因是新人才來,怕船主覺著他偷奸耍滑做事兒不伶俐一直埋頭幹,時下肚子早餓了,聞著噴香的蓋飯,他巴不得直接來個兩大口。
油炒的茄子條兒上還能看見肉末子,菜下是一碗大白米飯,這些可都是好吃食了,他如何會好意思要鄭江停的飯菜:我不餓。
鄭江停只差看見人咽口水了,他把碗塞過去:餓不餓的我還能不知道,啥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以前在富月齋兩人可沒少撈菜吃。
張賦在褲腿上擦了好幾下手心,怪不好意思的接過飯碗:謝謝鄭師傅。
兩人尋了個石墩兒就在碼頭邊坐下,鄭江停瞧著身旁的人大口吃著飯,一邊還不忘誇讚飯好吃,他等人吃了好一會兒才道:現在能說說是咋的了。
張賦嚥了口飯,情緒低了下去:我被管事的開除了。你走後不久,富月齋裡裁了幾個雜役,原也沒有我的,後頭不知咋的管事突然就來給我結了工錢,讓我別去了。
差事兒做的好好的,誰願意走啊,咱這些平民老百姓找個穩當的差事兒不容易,都得靠著那點兒工錢養家餬口,我本想著再去求求管事看能不能把我留下,誰知道管事兒的把我裁了是為了讓他新納進門的小哥兒,他小媳婦兒的弟弟沒差事兒做,於是就把我裁了空個位置,好讓小舅子頂上。
鄭江停眉毛一擰:這管事當真是喜歡給親戚尋差事兒,富月齋的廚子是他大舅子,夥計是小舅子,只怕富月齋做事的都要成他家裡人了。
張賦搖了搖頭:同樣是給人做事兒,廖建章都娶的起小媳婦兒了,咱還在愁活計。
鄭江停寬慰了幾句,小老百姓的日子難,他也是知道的。
張賦嘆了口氣:俺娘病了,我想請大夫給她好好看看,可是她捨不得銀子,說是給我攢著娶媳婦兒的,死活不肯用銀子,前兒還把我請去家裡的大夫給氣走了。我也不怪她,我知道她是心疼我,曉得我現在沒了差事兒日子難,這不只能瞞著她來碼頭賣力氣,哄著她說找著穩定的差事兒了。
說著,他不免更加憂心:方才鄭師傅怕是也瞧見了,我得罪了介紹我來的人,怕是在這碼頭難混,但願別的船主能繼續讓我卸貨。
鄭江停正欲開口,忽的眼前本就不大的太陽一黑,兩個壯碩的男子立在了跟前,張賦刨飯的手都給頓住哦了。
二位可有事?
方才我們好似聽你吆喝了兩嗓子,可是賣飯食的?我們聞見這哥兒們吃的還挺香的,老遠都是香味兒,就過來問問。
鄭江停聞言一喜,方才光顧著跟張賦敘舊了,差點兒忘了正事兒,殊不知時下碼頭上好些人都在瞧著他們。
他當即開啟食盒,熱情道:是賣飯食的,兩位可要買一份?葷的十八文,素的十五文。
聽著價格兩人對視了一眼,嘀咕了幾句。
有茄子的,木耳的,還有小鋪兒最為火爆的番茄炒蛋,有菜有米飯。
聽了價格有了些猶豫的兩個男子聞見食盒裡的香味兒,頓時又有些動搖了,不由自主的靠近鄭江停,眼睛瞄向了食盒:還不止一種,瞧著倒是還不錯。
鄭江停有心做成生意,放低聲音道:卸貨是體力活兒,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不是,二位要是瞧的上這飯食,我給二位便宜一文。
張賦還不知鄭江停開起了飯館兒,當下卻是知道這是在做生意,趕忙也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