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賦偷偷朝前頭揚了楊下巴,豎起拇指:許師傅就是咱後廚最厲害的,大多師傅都會的菜,客人卻點名要許師傅做。聽說許師傅每月能拿這個數的工錢。
鄭江停瞧著張賦豎起的兩個指頭,說不眼熱是假的,這工錢可是自己的三倍之多。
張賦又道:有些大廚小廚也是和鄭師傅一樣,會有自己的拿手菜,一些廚子會請前廳的小二喝點酒茶,遞點好處,小二接客人的時候就會推薦廚子的菜。
鄭江停揚眉,殊不知還有這麼些彎彎繞繞的事兒,看來這富月齋水還挺深的。
鄭師傅現在的菜剛上選單,倒是不愁這些,您就是不去找小二,管事的也會讓小二老實著推銷您的菜,畢竟是新菜。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張賦嘿嘿一笑,他整日前廳後廚的跑,雖然不善言辭,但是這些花花腸子還是知道些的,這些日子管事的都把他安排在鄭江停的手底下做事兒,他瞧著鄭江停人不錯,若是能長期跟著打下手,也是能學著些功夫的。
想在富月齋混出頭,不跟著個廚子恐怕只能一直當個跑腿的小雜工了,為著前程,他自是要想著法兒貼近鄭江停。
鄭江停尋思著,又問道:那你可曉得除了讓客人的多點菜來漲工錢外,可還有什麼別的法子能把工錢漲上去?
張賦想了想,他知道鄭江停和前廳的小八有些不對付,小八可是前廳的小頭頭,好些夥計都聽他的,跟他處不好,就是想要跟別的夥計拉近關係也不容易,如此一來,自然不能用別的廚子的法子了。
倒是也有,那便是做出些新菜,讓管事的品嚐,要是管事兒那關過了,菜上了單子就能拿到賞錢。
鄭江停眼前一亮,這敢情好啊,來錢快,可比積攢聲望要容易的多,主要是他不會在這裡長幹。等明日上工前,他就先去菜市逛一逛,瞧瞧有沒有能做的新菜。
這樣今兒下工就不去村裡了,否則明日趕不上時辰。
腳不離地兒的忙碌了一天,下工的時候他的腿都站僵了,去拿了早上提的食盒,正想著去瞧瞧纖哥兒回去了沒有,廊子下走來兩個姑娘,兩人邊走邊道:今兒被雲容公子一指點,我的春雨樓彈的更婉轉了。
可真叫我眼紅,能得雲容公子指點,若是他肯與我說道說道琵琶可就好了。
說來也奇怪,不知他怎肯廢時辰同咱指點琴技了,尋常他可早早就離開了。
害,別人不知,我還能不知嘛,他以往是為了躲著仇少爺呢。今時肯留下,許是等人吧,聽聞這兩日有個秀才和他還挺談得來。
鄭江停站在兩人身後,一直聽著人說著出了門,聽到這兒人走遠了。
可好看?
嗯?他恍然回頭,差點和湊上來的腦袋撞在一塊兒,眨眼間,能清晰看見眼前人濃密的睫毛和淡色的瞳孔。
鄭江停的呼吸霎時間像被掐斷了一樣。
纖哥兒慢慢退回去,鼻間的紗巾隨之輕輕晃動,像是羽毛,從心間掃過。
鄭江停心神不定,張嘴不過腦子:富月齋的姑娘定然是好看的。否則依照廖建章那嘴毒勁兒,如何進的來。
纖哥兒一茬,扭身走去了前頭。
鄭江停撓了撓頭,怎生的現在那麼喜歡扭頭就走啊:你等等我。
他追了上去,主動去把人的琴抱了過來,纖哥兒才開口道:家裡沒有菜了,得去菜市買點。
這時辰小販還沒收攤兒嗎?
附近村子來的小販定然是收攤了,可開鋪子的戌時才陸續打烊。
鄭江停一笑:你到還了解。
楚纖沒說話,他雖做飯做的少,可買菜的次數卻是多的。
兩人一道去了旺民街,倒是真如他所說,擺攤兒的大多都收攤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