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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兩口子正在吃飯:“少雨,明天還有事情要做,你先回村裡去收海貨,成嗎?”
周哥兒放下碗筷,往日裡他很聽趙淺的安排,可是明明說好兩人要一起回去的,倒不是他想要纏著趙淺,什麼事情非得兩個人一起,只是今兒丘貴生的事情,他怕真的得罪了集市上的大戶老爺,到時候來找麻煩。
“有什麼事?”
“放心吧,不是什麼大事情,大事兒我都交給你去做了。”趙淺揉了揉少年的頭:“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後就回村裡。”
周哥兒心裡稍微安穩了一些,他站起身收拾碗筷:“那好吧,今晚早些休息。”
第二日,趙淺把周哥兒送到集市口,等人上了牛車後,他折身去了勾欄院,清晨的花仙樓才歇業不久,偶爾會有一兩個滿身酒氣的男子從後門出去。
他進去找到了經常到鋪子裡來的雜役。
“怎麼啊,大清早的。”雜役剛剛下工,滿身疲倦,像是隨時要睡過去了一般。
“帶我去狄光祖的賭坊。”
聽見這個名字,雜役清醒了些,卻是搖頭:“不去,不去,我可沒錢去賭。”
趙淺拽住想跑的人:“帶我去,一條烤魚。”
雜役感覺像被一隻鉗子夾住了一般,掙不脫,聽見有烤魚吃,腳更是走不動了:“好吧,看在烤魚的面兒上,我可說好了啊,你別去搞事。”
“我能去搞什麼事情,走吧。”
雜役抖了抖衣裳,同他一起出了門,趙淺看著精神抖擻的人:“方才不是還一副要睡著了的模樣嘛!”
“哼,要不是我昨兒躲在柴房睡了一覺,不困才怪,不裝裝,老鴇子又讓幹活兒,壓根兒就不想讓人活,沒個月給那麼二三兩的工錢,誰幹得下去。”
趙淺笑了一聲。
兩人閒搬扯了幾句,不一會兒就到了狄光祖的賭坊,倒是很大的一塊兒地,起碼有三個燒烤鋪子那麼大,這時候賭坊門口杵著兩個強壯的漢子,光是馬褂外露出的腱子肉就讓一般人腿軟。
趙淺旁若無人的走了過去,雜役畏畏縮縮的跟在他身後,不敢多去看守門的漢子。
這個時辰賭坊裡已經有不少人了,估摸著有些昨夜就在這裡頭還沒有回去過,吆喝聲此起彼伏,有三張大桌子上圍著人,有賭錢的,也有看熱鬧的。
他湊過去看了幾眼,桌上的銀票銀子雜亂的堆了幾堆,隨著骰子的搖動,銀票銀子的位置在不停的交換方向,來賭坊的人情緒也隨著那小小的骰子轉動起伏。原本站在唯唯諾諾站在他身後的雜役,隨著賭坊裡的氣氛,也忍不住想要掏腰包。
“你不是說沒錢不賭?”
雜役從衣兜裡摸出五兩銀子:“這是昨天丘老闆打賞的,來都來了,怎麼也得玩兒兩盤。”
趙淺懶得管他,只見片刻功夫雜役便把錢扔上了桌子,跟著喊大,喊小,他搖了搖頭,繼續打量著賭坊。
沒多一會兒,他見著幾個壯碩的漢子從樓梯上簇擁著一個男子下來,那男子還不如圍著他的男子高,但是左臉顴骨上有一條疤,像是被人砍了一刀,合著一張過於稜角分明的臉,看起來煞氣很重,十分兇狠。
隨著人往這邊走近,他聽見有人喚了一聲狄老闆,不出所料,正是雜役說的狄光祖。他在賭坊裡巡視了一遍後,同熟識的人打了個照面,又去了一邊,喝了兩杯茶後,一個像是管事模樣的男子到他耳朵面前嘀咕了幾句,頓時便面露兇光,腳下生風往外頭去了。
他摸了摸下巴,狄光祖看起來這般兇狠,看來是個不好接近的主兒。
“誒,走了。”情況摸的差不多了後,他扯了一把雜役的後襟。
雜役搓了搓手,面如土色:“五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