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年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五年前的那個夜晚,他用婚契聯絡了鬱槐,告訴他一定要拿到咒珠、活著離開埋骨場,在他狠心切斷聯絡後,巨大的悲痛鋪天蓋地湧來,徐以年痛苦不堪,沒有第一時間解除婚契。
也是在這時,胸口驟然一輕。他還記得自己慌忙扯下睡衣的領口,發現原本覆蓋在胸前的婚契消失得無影無蹤。
「切斷聯絡不久,婚契就解除了。我以為是你先一步解掉的,所以我一直覺得……你討厭我。」
在重逢最初,他以為鬱槐討厭他、對他失望透頂,唯一可能的交集只有和他算帳。
鬱槐的表情漸漸凝重了起來。婚契只有兩種解法,一是其中一方死亡,婚契自動解除,二是其中一方主動解除婚契。他和徐以年都預設對方解除了婚契,和好之後兩人都對此避而不談。
「現在我們都活著,也沒有人主動解除過婚契。」鬱槐頓了頓,「我們的婚契或許在訂立時就有問題。」
四目相對,徐以年在鬱槐眼中看見了自己錯愕的臉。
當初訂婚時,他們的婚契是唐斐親自下的,如果有誰可能做手腳……
徐以年背後驟然冒出冷汗,片刻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會不會……是因為嵐算出我們必須分開,怕我狠不下心才擅自解除?畢竟當時師父他耳提面命讓我解除婚契。」
但解除婚契的時間點未免太巧了些。
鬱槐在心裡冷笑一聲。
他看著徐以年惶然混亂的模樣,將他摟進懷裡,放輕了聲音:「這也是一種可能性。你別想太多,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第69章 線索
即便鬱槐讓他不要擔心,一想到唐斐悄無聲息解除了婚契、這麼多年還從未告知他真相,徐以年心緒混亂,忍不住一再回憶五年前發生的一幕幕。
心裡揣著事,徐以年睡得不甚安穩,第二天離開埋骨場時都有些犯迷糊。
覆蓋整座埋骨場的結界幾乎阻隔了一切聯絡方式,包圍埋骨場的北夜森林更是一層天然的現代訊號屏障,來到除妖局設定在森林邊緣的檢測站點,手機才有了訊號。鬱槐看見了數通未接來電,全部來自於南海分局的宋祺局長。作為宣檀的舊友,宋局在夏硯被捕後一直在跟進滅族一事,意識到可能有了進展,鬱槐回撥了過去。
對方接得很快,三言兩語說明瞭除妖局調查到的情況。鬱槐聽到後面,神色越發凝重,宋祺道:「電話裡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這段時間都聯絡不上你,什麼時候能見一面?」
「我手上有個人,跟你說的事情有關係。」鬱槐看了魂不守舍的朝紫一眼,「我帶她過來。」
宋祺連聲答應。
南海分局的規模僅次於除妖總局,高大的銀白色建築一塵不染,上千名除妖師任職於此。一聽說他抓到了狐妖一族的家主,宋祺特意讓他們避人耳目,走特殊通道進入南海分局。
徐以年第一次知道這棟莊嚴宏偉的建築裡還藏著這樣迷宮般的通道。若不是有一名除妖師一早等候在入口處帶領他們,這樣龐雜的通道很容易使人暈頭轉向、迷失其中。
引路的除妖師將他們帶到了宋祺的辦公室外,敲了敲門:「宋局,人到了。」
「請進。」門內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
鬱槐推門而入。一看見他身後形容憔悴的狐妖,宋祺一愣,對身邊的除妖師道:「把她帶下去,一定要看緊了。千萬不能走漏訊息,別讓任何人見到她。」
除妖師立即應聲,將朝紫押進了辦公室的隔間內,宋祺示意鬱槐坐下。注意到和鬱槐同行的人竟然是徐以年,宋祺眼中掠過一絲詫異,隨即和藹地笑了笑:「小徐一起來的?也坐吧。」
偌大的長沙發足以坐下五六個人,徐以年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