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貞花很迷惑,她家孩子都捱揍了,她還要給人家送東西?
李彩雲到了蘇顏家,說:「顧團長家的,我給你拿點筍乾來。」
蘇顏迎出來:「你還真是客氣。」
「咳,家裡晾的吃不完。」李彩雲說。
蘇顏接過筍乾:「以後讓大壯來玩吧。」
「好嘞,他以後肯定得經常往你家跑。」
——
晚上,顧芳菲給蘇顏打電話,她的聲音格外輕快:「蘇顏,我談上物件了。」
蘇顏覺得這速度可太快了,距離她倆去刑偵大隊找賀松巖那次才多長時間。果然,顧芳菲那樣的人只要肯找物件,優質青年一大把。
又按了擴音,蘇顏問:「你在談的這個物件啥樣?」
顧芳菲聲音都帶著笑,說:「是我哥大學同學,長得白淨斯文,有文化,風度翩翩又瀟灑,在雜誌社工作,他會寫詩,他還給我寫了首詩在詩刊上發表了。」
蘇顏說:「祝賀你啊,是你喜歡的型別。」
「他跟好多詩人都是朋友呢。」顧芳菲興奮地說。
她列舉了幾個人,蘇顏頓時肅然起敬,裡面竟然有後世耳熟能詳的名字。
「我給你念念他給我寫的詩。」顧芳菲滿心歡喜。
蘇顏想,現在家裡一定只有顧芳菲一個人。她說:「唸吧。」
顧芳菲開始聲情並茂地念詩,蘇顏縮著脖子,差點把耳朵捂上,美好的晚上她為什麼要聽詩找虐啊。
顧野看著她痛苦的表情,說:「怎麼了?」
蘇顏小聲說:「現代詩寫得差那麼點意思的話容易像打油詩。」
終於顧芳菲唸完,她很期待地問:「詩寫得不錯吧。」
蘇顏說:「有點像打油詩吧。」
顧芳菲本來想聽誇獎,結果對方說像打油詩,她並不氣餒,說:「我會找一些詩刊給你看,多看看接受一下詩歌薰陶,你就覺得寫的好了。」
被迫要讀詩的蘇顏並不買帳,她說:「我受了詩歌薰陶,對剛才那首詩的評價也不會變。」
顧芳菲無力反駁,雖然她被愛慕矇蔽雙眼,但其實也覺得那首詩像打油詩。
掛了電話,顧野眸子黑沉,盯牢蘇顏的眼睛問:「你也喜歡會寫詩的年輕人吧,現在社會上很多女青年崇拜、愛慕詩人。」
八十年代確實有股詩歌熱潮,別看顧野在部隊裡,可社會上有什麼熱點,有什麼風潮,流傳什麼思想他都知道。
蘇顏連忙否認:「不,我自從記事起就崇拜解放軍叔叔,長大後能嫁給解放軍我覺得特別幸福,畢竟,解放軍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可愛的人。而且我嫁的這個解放軍長得那麼帥氣。」
解放軍叔叔扯了扯嘴角,對她這個敷衍的回答還算滿意。
可是他不相信!
蘇顏問:「你覺得她這個物件咋樣?」
顧野分析道:「爺爺不喜歡這類人,應該不會同意。」
蘇顏想像出爺爺橫加干涉,顧芳菲奮起反抗的場景,看看誰能贏。
一方面是爺爺該改改性子,不能總干涉兒孫的事情。
另一方面,蘇顏覺得長輩介紹的物件各方面都匹配,未必不好。
她不站隊。
——
《華國時裝》雜誌終於要來紅星服裝廠採訪。
一大早上班,蘇顏在樓道里看到宋廠長,看到他跟平時的打扮完全不同。
男士喇叭褲、風衣,頭髮上抹了頭油,梳理的油亮整齊,很像《大西洋底來的人》裡主人公的造型,可一點都不顯得時髦,反而顯得有幾分痞氣。
宋廠長這麼古板的人能穿喇叭褲,可真是為了接受採訪煞費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