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霜嫁給王廠長後,王廠長就把我爸又提拔成副廠長了嗎?」
「是的,聽說蘇霜把王廠長伺候得很好。」
劉秀菊滿臉曖昧的笑,把「伺候」兩個字咬得很重。
蘇顏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也很驚訝劉秀菊什麼都知道。
劉秀菊又說:「那你這意思是都沒見過蘇霜?她物件是紡織廠廠長,她爸是副廠長,她現在可狂了!」
蘇顏能想像得出來蘇霜的猖狂模樣,她問道:「王廠長能力強嗎?咱紡織廠現在效益咋樣?」
「好啥啊,新廠長幹得好好的被擼下來,現在一天不如一天,可不像之前那樣紅火了,好多人傳言咱們廠要倒閉,不過聽說王廠長有靠山,路子硬,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原先咱們廠有三個副廠長,現在就一正一副。」劉秀菊很遺憾地說,「這要是廠倒閉了我們都得喝西北風去。」
看來這個王廠長不是工作能力差,就是人品有問題。
「我爸工作怎麼樣?」蘇顏又問。
「你爸應該是想開了吧,畢竟看過倉庫,現在有點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的意思。」劉秀菊說。
蘇勝利不會以權謀私吧。
蘇顏感覺腦子沉甸甸的,被瓜塞滿了。
再也聊不出什麼新內容,倆人馬上沿著小路,走上大路。
之後倆人告辭,劉秀菊朝廠正門方向走去,蘇顏騎上車子想走,好巧不巧,遇到帶著倆娃的蘇霜。
目測倆孩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都是男孩,按理說這倆孩子應該上廠裡的幼兒園,又不是週日,不知道為什麼沒去。
蘇霜穿著高跟鞋,長發燙卷披散著,臉上抹了香粉,完全不是帶孩子的打扮。
只是她氣色並不好,厚厚的香粉難掩臉上的疲憊跟憔悴。
看到蘇顏,她臉上立刻浮現出高人一等、目中無人的表情。
蘇顏視線放空,蹬著腳踏車,只當沒看見她,把她當空氣一樣,徑直騎車朝前走。
「蘇顏!」傲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顏把車停下,單腳支地,等他們折返跟上來,用無比驚訝的語氣說:「我只看到是四十來歲的帶娃婦女,沒想到是你,這是你孩子?都這麼大了?啥時候生的」
「她是我小媽。」一個孩子說。
蘇顏故作詫異,用很誇張的語氣說:「你嫁了二婚帶孩子的!」
蘇霜聽蘇顏這話特彆氣人,她語氣自豪中帶著傲慢:「我物件是紡織廠廠長。」
「所以你現在不上班專門給人家當後媽?」蘇顏說。
「廠長是一般人嗎?」蘇霜有些惱怒。
蘇顏這幾年幾乎沒有變化,在鄉下沒變黑面板沒變粗就讓人羨慕,幾年過去依舊面板白的像雞蛋青,氣色好,臉上有光澤,一看就知道她生活得很如意。
而她自己,塗了厚厚的香粉,臉上的細紋還是遮不住。
她特意揚起手腕,以極慢的動作捋了捋頭髮,然後又緩緩停下。
動作很突兀,手腕上進口高階瑞表非常有存在感。
看蘇顏看到她的手錶,她得意起來,還特意瞄了眼蘇顏的上海牌手錶,哼了一聲:「廠長是誰都能嫁的?顧家人對你好吧,那又有什麼用?顧老爺子只不過是個退役將軍,這些人退下來之後一點實權都沒有,你還覺得攀上了高枝,笑話!」
蘇顏打量著她那張被權力浸染扭曲的臉,心想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
紡織廠即世界,不知天高地厚。
「給我繫鞋帶!」一道命令的聲音自下而上傳上來。
這聲音像少爺吩咐使喚丫頭。
蘇霜看到二少爺的白球鞋鞋帶開了,連忙蹲下來,把鞋帶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