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家老宅是一處二進四合院,儲存完好,他們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在上班,只有老太太在家。
老太太一開門,看到師母,立刻驚得說不出話來,連連往後退了兩步,等鎮定下來,馬上從震驚換了副熱情洋溢的笑臉,說:“佩雲,你在國外那麼多年,可算是回來了,你弟弟要是知道你回來不知道得多高興呢,快進來,中午吃啥,我去買菜,吃啥都給你們做。”
師母並不想跟對方寒暄套近乎,直奔主題地說:“王老太,我這一回國就聽說房子你們住著呢,這是我爸留給我的房子,你們住了這麼多年,我現在要住,你們該搬走了。”
這裡一定要省略三千字,大致就是外國歸來的試圖講道理的文雅女士跟蠻不講理試圖霸佔房產的老太太跟他兒子的撕逼大戰。
這段撕逼烏煙瘴氣,讓人血壓飆升,就不做太多描述。
女士帶來的人雖多,可是因為各種原因都說不上話,只有這三個曾經的繼母繼女繼弟撕得厲害。
老太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她跟梁佩雲的父親結過婚,房子就是她的,還說當時是迫不得已離婚,輪不到小輩跟她搶房子。
律師跟王老太說按照六十年代末的婚姻法,她無權分房產,再說六十年代末就已經離婚,房子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可王老太仍舊胡攪蠻纏。
於是季蕎提議去房管所,當時是房管所把房子給老太太母子,房管所有責任。
去房管所就比跟王老太溝通順暢多了,對這一樁陳年舊事,房管所的領導也不想管,但是他們很硬核地說要起訴房管所,所長不想讓這件事鬧大,這才重視這件事,並且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當時把房子返還給王老太一家的職工,當年他是小科員,王老太兒子託關系找他才拿到房,現在他已經是科長。
科長可不想因為這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影響他的前途。
畢竟梁佩雲手裡有地契房契還有她爸的遺囑,科長只能說房子是暫時給王老太他們住,於是科長跟著一塊去找王老太。
本來見科長走進院子,老太太的兒子郭林還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來,他們的關系一直都很好。
可是還沒高興上一分鐘,房管所的科長一開口就說房子是梁佩雲的,讓他們趕緊騰房。
看對方那無語的表情,季蕎爽了。
科長說:“這房子跟你們沒啥關系,你們住了這麼多年已經可以了,現在房主回來你們得騰房,想辦法找單位分房吧。”
對方仍強硬地說房子是他們的,在梁佩雲要求下,科長還跟他們一塊兒去了趟派出所,派出所的人忙得很,本來不想管這種糾紛,但房管所科長跟律師都在,只能派出人來調節。
公安的意見也是讓這一家人趕緊騰房。
既然房管所跟公安都這樣說,這對母子再霸佔房子也沒用,季蕎覺得要回房子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不行還可以採取訴訟手段,不過律師說週期太長。
梁佩雲這一天也氣夠嗆,不想多做糾纏,說:“公安跟房管所的人都在這兒,給你們三天時間騰房,三天後我來收房,不騰房的話我會要求把這麼多年的房租結給我。”
季蕎很多時候不打算純吃瓜,臨走的時候她要做總結,把話說得更清楚,他說:“房管所之前把房子給老太太就是錯誤,現在請務必督促他們搬走,另外這麼一大套院子,住這麼多年租金該是多少,房管所的人最清楚。”
現在是房管所科長的壓力最大。
一行人離開後,梁佩雲說:“也到了中午吃飯時間,咱們一塊兒去吃飯。”
季蕎終於覺得呼吸順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