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座位,走到立櫃旁,在牆角齊齊碼了幾箱標有「百歲山」字樣的礦泉水。他從最上面已經拆封的紙箱裡取出一瓶來遞給友摯。
此時,牆上的掛鍾顯示七點已經過半。
友摯回想今天的午餐她只食過一份披薩,且還是同組幾人一起分享。吃沒吃飽另說,如今都過去這麼久,那小塊披薩估計早消化的沒影了。
直到剛剛又喝了點水下肚,她越發覺得腹內空空。
於是,她問石徵:「你吃飯沒?要不,一起吃個飯吧?」
石徵搖搖頭:「我吃過了。」旋即又瞥她一眼,「你沒吃?」
友摯正要回答,肚子裡卻搶先傳來一陣咕嚕咕嚕聲。她佯裝沒有聽到,對著石徵「恩」了聲,然後無比鎮定道:「你這裡有沒有外賣的電話?」
「有。」石徵嘴角的線條終於柔和了些,他問道,「你要訂餐嗎?」
友摯:「恩。」
「想吃什麼?」石徵問她。
可友摯足足思考了半分鐘之久也沒能得出一個結果。最後,她乾脆向石徵求助:「你給我點推薦唄。」
石徵想了想,說:「吃麵吧。這附近有家麵館的牛肉麵不錯。」
「你吃過?」友摯問。
「恩。」
「真好吃?」友摯挑眉。
「我覺得不錯,平時去他們家吃的人不少。」石徵的回答很中肯。
「那行,我就吃這個。」友摯拍板。
既然他說不錯,那她就嘗嘗。
石徵一手夾煙,一手從桌几下抽出半沓名片來,翻到其中一張,「我來訂吧。」說著拿起手機,一面將手中的煙梗捻滅在菸灰缸裡,他看向友摯,「有沒有什麼忌口?」
友摯:「不要放蔥花。」
石徵一面撥電話,一面問她:「還有呢?」
「還有……」友摯盯著他,忽忽壞笑起,「只要牛肉不要面!」
「……」
麵館就在這條街上,老闆說十五分鐘內送達。
掛了電話,兩人一時無言。
友摯看到旁邊辦公桌上有一臺膝上型電腦,電源已經接通,螢幕呈待機狀態。她想到了自己來這裡的理由,於是從包裡掏出那隻u盤,放到了石徵面前的桌几上,「喏,給你。」
石徵接過去,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將它隨手擱進一旁的桌屜裡。
友摯問:「你不確認一下麼?」
石徵說道:「不用。」
「還是確認一下吧。你都沒看過,怎麼知道這東西肯定就是你的?」
沒道理她特意跑一趟送來的東西,他卻連看都不看一下。友摯打死也不承認「熱臉貼了冷屁/股」這樣low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見她堅持,石徵便從抽屜裡又拿出了那隻u盤,插到自己的筆電上。
這下,友摯心裡總算舒坦了。
辦公室靠南有一扇雙開的玻璃窗,石徵就坐在那扇窗下操作電腦,窗上倒映著外面世界的燈火和他的影子。
友摯望著他的側臉,一時竟有些怔怔。
直到石徵無意間動了下,她好似被驚醒,這才別開眼去。
然後,她的視線就被旁邊書架上擺放的一副相框所吸引。
相框裡的照片看上去有些舊。
那是一張四人合照,三男一女。
風華正茂的青年互搭著肩膀站在一起,身上穿著衝鋒衣,背後是的山岩與茫茫戈壁。天空一片晴藍,陽光很烈,他們注視著鏡頭,笑得十分燦爛。
友摯幾乎一眼就認出了石徵。
不過照片裡的石徵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同現在相比,身上多了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