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摯粗聲粗氣道了句:「謝謝。」自己一個人就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也不管石徵幾人在後面到底有沒有跟上。
第二十九章
出了老葛家院子,友摯就放慢腳步。
並非她不願意走快,而是外頭實在太黑,又下著雨。
突然,後頭有道白光射來。
友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石徵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隻手電。
那道光亮正是從他手中發出,穿透層層雨霧,將前方照得如同白晝,也剛好照亮她腳下的路。
友摯沒吭聲,扭過頭繼續往前走。
後頭傳來幾人嘀嘀咕咕的聲音,順著風向飄到友摯的耳朵裡。
先是老鼠跳腳,咒罵了一聲:「哎呀我去!什麼鬼東西?!」
顯見是踩到了什麼,「呸呸呸!」他原地跺了幾腳,一面朝石徵抗議道,「我說老大,您能不能
也賞點光給兄弟幾個?你瞧瞧,我都踩了好幾腳狗屎了。」
旁邊徐飛和大米一個沒忍住,「撲哧」聲笑起來。
笑完,大米抬手輕拍了拍基友的肩,一本正經道:「好事啊老鼠,你要走運了!」
徐飛:「沒錯!狗屎運!」
老鼠怒道:「滾蛋!」轉而去叫石徵,「老大!我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您大仁大義,成仁取義……」
石徵:「說人話!」
老鼠:「借點光唄。」
石徵一手抓著電筒,另一手在老鼠眼前晃了晃:「知道這是什麼嗎?」
老鼠不明所以:「手指頭?!」
石徵再次晃了晃:「幾根手指頭?」
老鼠抓了抓後腦勺:「1根手指頭?!」
石徵將手收回:「恩,眼神挺好使的。」說完,快走了兩步,以跟上友摯前行的速度。
留下老鼠一頭霧水在原地:「他這、這是嘛意思?」
大米:「意思就是——你、不、瞎。」
後頭立刻響起老鼠的哀嚎:「老大——不帶這樣的!你這是典型的重色輕友!有異性沒人/性/啊喂!」
友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些個不消停的,是怕她聽不見還是怎地?偏偏又不能將他們甩掉。
友摯越發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到下個路口一拐,小胡央家門前那棵歪脖子老樹終於遙遙可見。
沒一會,小油菜迎了出來。
她鼻尖凍得通紅,可見冷風地裡等了有些時候。
一看見友摯,小油菜便竹筒倒豆子,霹靂吧啦說起來:「姜姐,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我跟你講,
剛才你不在,二毛來通知胡奶奶,說待會兒有客人來借宿,那些人……那些……」
話說到一半,終於瞧見了友摯身後的幾人,小油菜一下收住口。
摸了摸鼻子,她乾巴巴笑了兩聲:「嘿嘿……這、這都來了啊,真夠快的。」
石徵幾人:「……」
友摯拉起小油菜:「先進去再說。」
「哦。」小油菜點點頭。
把人領到主屋。
胡奶奶早已接到訊息。
山裡人樸實,也沒有什麼客套話,只將鍋裡蒸好的土豆和晚飯時留下的苞谷面饃饃一併端出來,又舀了勺大醬和鹹菜,就招呼石徵他們上桌吃飯。
胡奶奶道:「你們今晚就睡西屋,我已經叫央子把炕燒起來了,過一會兒應該就熱了……」
石徵道了謝。
四個大男人圍著桌子呼啦呼啦吃起來。
友摯掀開門簾走出去,和小油菜回到東屋,落了門閂,兩個人坐在炕上收拾行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