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黝黑,深不見底。一時叫石徵也分辨不清,她這個樣子,意識到底是清醒還是混沌?
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沉默在彼此間流轉,就連空氣也漸漸膠著起來。
好半晌過去,終於——友摯用沙啞的嗓音問:「我在做夢嗎?」
石徵:「?」
若不是她此刻的表情太過於平靜,石徵甚至要以為她在開玩笑。
直到她又問了句:「你為什麼會在我家?」
石徵由此得出結論:這人還醉著呢。
而據他的經驗,和一個醉酒的人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
於是,他放緩聲調,哄著她:「我現在有點冷,你先出去,等我穿好衣服再告訴你為什麼,好嗎?」
友摯搖頭:「不好。」
石徵:「……」
哄女人,他一向沒什麼經驗。更別說,還要哄一個醉酒的女人。
石徵忽然感到一陣頭痛,偏偏他現在又處在劣勢。
「你在幹嘛?」這個時候,友摯仍舊還坐在地板上,手拄著馬桶蓋想站起來,可惜撐了半天也沒能成功。
石徵沒有說話,他移到架子旁,從上面取出一條浴巾,單手抖開,然後圍到腰間。
「你在遛鳥麼?」友摯無比認真的問,同時目光下移,來到他兩/腿之間凸起的地方。
石徵系浴巾的手忍不住一抖:「……」
就在這時,靠馬桶蓋支撐的友摯終於站了起來。
她搖搖晃晃向前走了兩步,誰知腳下一滑,「吧唧」一聲——當即摔了一個狗吭泥巴。
石徵想也不想,一個箭步衝上去,趕在她倒地前一刻,將她一把托住。
然而,幾乎同一時間,他下身的浴巾好死不死被友摯給扯落。
此時的友摯彷彿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那塊浴巾就成了慌亂之中被她抓住的救命稻草。
「好、大、的……鳥。」這是失去意識前,友摯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石徵瞬間石化。
直到第二天清早醒來,在友摯模糊的印象裡,只要一想到這個片段,她就恨不能自己從未見過石徵。
果然,酒/色誤人!友摯頓覺生無可戀。
好在她醒來後,石徵已經不在,由此免了彼此相見時的尷尬。
看過他留在床頭的字條,說是臨時有任務先離開了,叫她起來後自便。
友摯撇了撇嘴,赤腳下床,將他公寓裡裡外外逛了一遍,單身男人的住所,沒想到居然也能歸置的整整齊齊。
到底主人家不在,她也不能太隨便。
最後,穿上風衣,她拎著包包離開了公寓。
出門攔了一輛出租,先回昨晚的飯店取車。
在車上座椅的縫隙裡發現了自家的門鎖鑰匙,友摯回想起大約是掏東西時掉下的,也沒有多想,她開車返回公寓。
接下來整整一個月,友摯再沒有去找過石徵,就連每個週末必去的培訓課,友摯都缺席不再參加。
至於原因……
友摯自己也說不清。
初時只是賭一口氣,故意對他避而不見。
到後來卻是因為工作,眼看大獎賽的日子越來越臨近,友摯不得不多花心思在作品創意與設計上。
有時忙起來根本顧不上其他。不過,偶爾夜深人靜也會想到他。
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在秀山公園,他見過她最狼狽的樣子。然後是北新橋的工廠,她扭傷腳,他背著她走在路上……
若不是後來娜依的生日會,讓她聽見有人在背後嚼舌,或許她還會一直誤會下去,以為他對自己同樣心存好感。
每每想到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