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
馬一路拖拽著馬車跑了冗長一段路, 四處跌撞損毀了不少,馬車方才停下, 車簾口騰的一聲便滾出來了兩個身影。
綿舒。王青野趕忙前去扶起地上的少年:怎麼樣?有沒有傷著?
馬車木製而成, 顛簸之中裡頭根本坐不穩, 綿舒頭手均遭了撞擊, 渾身如同散架了一般,許是被晃暈了頭,好一會兒都答不出話來。
我沒事。
王青野見人身上並未流血和明顯的傷口,稍微鬆下了一口氣,俯身將人抱了起來。南平候也已經將景枳扶了起來, 景枳手上蹭掉了些皮,所幸都沒有重傷。
南平候扶著景枳,眼見景枳自己磕碰了不少,心思卻不在自己身上,眼睛還關切的瞧著王青野懷裡的綿舒,他心中既覺得綿舒和王青野的關係有些彆扭怪異,又為景枳並不心疼自己而不愉:侯府的馬車不坐,偏生要跑去擠,時下可是好了。
景枳知道南平候是擔心自己,道:虛驚一場,無事。
南平候喟嘆了一句:找大夫來給兩位郎君瞧瞧,先到侯府的馬車上去。
王青野把綿舒送到了侯府的車馬上,等著大夫的功夫裡,他到方才的事發地轉了一圈。
可有什麼不對之處?
王青野攤開手心,裡頭是幾顆從地上撿到的釘子:這馬車制好並不久,釘子好端端的如何會脫落。
南平候擰緊眉頭:你近來可有得罪過什麼人?
王青野沒答話,得罪人這種事,明裡的還好說,暗裡的便不知道了,無憑無據的也沒辦法隨意猜測。
馬伕呢?
方才從馬車上摔了下來,本侯一併叫大夫看了看。
王青野應了聲,本想去問馬伕話,轉眼瞧見了地上的車軲轆,他蹲下檢視了幾眼,釘子都對得上,但不知是路上掉落了幾顆還是如何,還有兩個孔不見釘子。
他對比了釘孔後,又見車軲轆上纏了幾縷四線,像是袖子上扯下來的,他將絲線捋了下來,線是常見的深藍色,他抬頭四下看了一眼,周遭都是侯府的人,小廝中就有兩個穿的是此色彩的布。
如何?
王青野把絲線給南平候看了一眼:許是有人動了手腳。
南平候拾起絲線左右瞧了瞧:這絲線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恐怕想要憑此找到人並不容易,不過卻也能斷定是人有意為之,許是驚慌之際不小心掛在車軲轆上的。
今日在六清觀的時候有段時間沒有人守著馬車,極有可能是那時被動了手腳。我想著那時人來人往,也便沒放在心上,不料竟然遭此禍端。
草民再去問問車伕,看是否有異樣。
*
前頭為何堵了好些車馬?在做什麼呢!
曾沿在馬車裡頭吃喝了一陣,掀了簾子見前面的馬車遲遲不動,頗有些不耐煩。
少爺,小的方才跑上前去打探道好像是侯爺的車馬出了問題,馬兒受了驚嚇把轎子都掀翻了,侯爺的近身侍從從轎子裡滾了出來,不曉得傷勢如何。
曾沿蹙起眉頭:侯府的車馬如何會出問題,侯爺歷來是看重他的那個近侍,可別重傷了,到時候侯爺把馬球會給取消了。
立在轎子旁的小廝心虛道:少爺,不會是.......
曾沿斜了小廝一眼:你耳朵聾了不成,說的是侯府的馬車,跟那小子有什麼干係,都不是一個方向。
你那袖子是怎麼回事?
小廝下意識抓住了破了的袖子,怯微道:方才不小心被釘子扯爛了。
蠢裡蠢氣,等到了馬場的莊子趕緊給換下來,別丟了曾家的臉面。
是。
前頭打掃拾整了破損的馬車後,為免驚了後頭的小姐權貴,整頓車馬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