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
書生笑道:小生昔日在將春樓也見過此種酒,別處從未見過,今兒在這裡也見著,便想可能是。
郎君眼明心亮。
欸,今兒秦秀才做東,送的酒恐怕不多,不如咱們在多點一些這小麥酒,也讓大夥兒嚐嚐鮮,再者祝賀秦秀才金榜題名又抱得美嬌娘歸。
被眾星拱月般圍坐在中間的秦明朗臉上掛了個倉惶的笑容:諸位既是喜歡,那便多點些吧。
還勞請姑娘多取些這酒來。
好,郎君且稍等。
張燕兒拿著選單退了出去,聽著簾子裡的人還在吹捧。
唐家果然是大手筆,尚未結親,倒是先把屋舍田地給秦兄置辦好了,那宅院兒兩進兩出,又有侍女僕婦三五,良田十餘畝,當真是羨煞眾人啊。
誒,秦兄今下是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說到底還是他唐家一介商賈人家高攀了。
秦明朗連忙道:段兄陳兄慎言,是小生高攀了,唐四少爺可是舉人。
眾人恍然:秦兄不說我倒是有些忘了唐家還有個舉人,終究是唐家財勢過大,忘了其還有個舉人郎君。
段兄怕是醉酒了,唐涑蕭昔年文采卓然,夫子時而還拿他的文章出來供後生觀覽學習。
段姓男子尷尬一笑,馬屁沒拍得當:醉了醉了。
張燕兒低頭輕笑了一聲,拿著選單去後廚裡取酒。
這人有了銀錢果然是不一樣了,昔時秦明朗一身掛著補丁的舊衣混在讀書人之間,永遠是不起眼,且不被人正眼瞧的模樣,今下攀上唐家千金,也可帶著些以前瞧不上的狐朋狗友出來吃飯作樂了,席間談笑風生,哪裡還有曾今鬱郁不得志的模樣。
昔年他自有風骨清高,殊不知只是借來掩蓋因清貧而帶來的卑怯罷了。
張燕兒覺著有些可笑,也覺得釋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今下秀才郎君抱得美人歸,她亦能憑藉自己的能力吃飽飯穿暖衣,各自安好不做糾纏,再好不過了。
她將十瓶小麥酒裝進籃子抱進一號小室,自始至終沒在看秦明朗一眼。
入夜,一日忙碌才算收尾,小吃鋪兒裡管晚飯,大夥兒又都是住在霞城周圍的,吃了晚飯慢悠悠回去倒是很恰當,張燕兒說到底是個姑娘,一般走的要比其餘幾人稍稍早些。
再者,今天鋪子頭一天開業,她回去還得帶著賬簿給東家瞧瞧。
燕兒,燕兒。
且才出了西街,她便聽見有人在喚她。
回頭間,她瞧見從暗處裡走出來個人,正是今兒在鋪子裡撞見的秦明朗。
秦秀才,有何事?
秦明朗華衣在身,體面無遺,面上卻是苦笑:燕兒,你當真要對我如此生分嗎?
秀才郎君若是叫住我是為了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那我便先告辭了。
你先別走。秦明朗連忙一個步子上去攔住了人:不曾想今日會在食肆裡見著,燕兒,你如何又去了食肆裡做事,你可知,我見你拿著重物,與人端茶倒水,我心裡有多難受!
張燕兒冷笑道:怎的,秀才郎君還未做官兒便管的這般寬了,可是我這未出閣的姑娘做點正經差事兒又礙著您的眼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於你的名聲總歸是不好的。
好不好同郎君也沒關聯,若是將來要娶我之人嫌我今下拋頭露面,我想如此之人也並非什麼良人,不與之相識便是。
秦明朗吐了口氣:燕兒!你為何如此固執呢?我知道你是為了伯父才這般,若是家裡缺銀錢你便同我說,念在昔日情分上,我必定會施以援手。
言罷,他從袖袋中取出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這些你且拿著,不夠你再同我說,我會想辦法。
秦明朗的行徑忽的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