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去後,已是午時,天兒悶悶的,恐怕是明兒個會下雨。
王青野從隔壁攤兒要了一壺茶水,又從攤子裡摸出了一盤蝦和一盤壽司,同著周竹在攤桌前坐下:讓你來吃茶,倒是讓你跟著忙活了好一陣子。
攤子上的吃食不是早就賣完了,怎生還有?
王青野給周竹遞了筷子:特地留來招待你的,生意明兒不是還能做嗎。
周竹大聲笑了起來:王郎君你也忒有意思了,食客吵著嚷著要買,你說賣完了,這朝倒是好,竟然還偷偷留下些招待客人。
王青野斂眉笑,左右他是一人吃飽再喂條魚全家不餓,做生意自然是比那些養家餬口的要灑脫的多:快嚐嚐吧。
這精緻的吃食誰能想到是在街邊小攤兒上買的,又甜又香。周竹一口半個,原是一口一個都沒問題,東西實在是好吃,得細細品味一番。王青野又大方,四文錢一個的東西,硬是給留出了六個招待他:若是我娘能嘗是一口,定然歡喜的緊,她最是愛吃胡瓜了。
王青野起身去找了油紙:給嬸子帶點回去吧,今兒留的不多,改日去我家中多做些帶回去。
周竹受寵若驚,放下筷子慌忙站起了身:如何使得。
有什麼使不得的,都是熟人了。
念著要給母親帶些回去,周竹吃了一個壽司以後便再不動筷子,兩人剝蝦蘸醋,倒也是一番享受滋味。
誒,今朝如何沒見著小哥兒?
王青野道:他性子懶,平日少出門。
周竹點點頭:我見小哥兒和郎君一樣,相貌生的好,但是年紀小又腿腳不便,郎君這段日子還是少讓哥兒出門。
王青野倒是不明白周竹的意思了:怎的?
咱們霞城最近有些不太平,有人販子混進來了。前不久我們牌坊巷那邊丟了個姑娘,那小姑娘可是咱們巷子最水靈的一個,就在外頭便被歹人拐了去。
王青野略有些震驚:沒報官?
報了,怎麼會沒報!周竹嘆了口氣:那戶人家早兩個月才給姑娘定了親,給城裡一大戶人家做小娘,聘禮都收了。如今人丟了兩邊都著急,不單報了官,兩頭都在派人找,可惜這三四日過去了,硬是沒找著人。那些賊羔子可猖狂,小北巷子陸續又丟了兩個小哥兒,不過是十來歲。
王青野放下了手裡的蝦:拐了漂亮姑娘還有的說,拐著十來歲的小哥兒做什麼,都已經記事了,還容易賣出去?
周竹又道:郎君可不曉得那些權貴人家的喜好,最是愛私買形貌昳麗的小哥兒享樂。咱們霞城是小地方,不常見,若是到了京城那才叫遍地開花。聽說一個好瞧的小哥兒比姑娘價還高。
王青野眉心一動,吸了口氣:你還知道的不少。
我不過也是當稀奇,這朝說與你聽,把小哥兒看緊些也是防範未然嘛。
有道理。王青野給周竹續了杯茶:吃茶。
.........
綿舒醒來時,已是日曬三竿,陽光透過窗戶落盡浴桶裡,照的鱗片閃閃發亮。
他從浴桶中爬起來,不出所料,王青野已經出門了,撈了一條魚打牙祭,吃慣了王青野做的菜,生魚除了一個鮮味,他是再嘗不出有什麼好的味道來了。
眼瞧著快要入冬,他便開始犯懶,本就不怎麼勤勞的一條小魚崽,入了冬以後就更加懶得動了,閉上眼睛就想要睡覺。
吃完魚後,他趴在浴桶邊沿上曬太陽,這個時節的太陽已經遠遠不如夏日的毒辣,打在身上暖烘烘的,綿舒覺得有些像王青野的被窩,也是這樣暖暖的,王青野的被窩是舒服,可惜就是不怎麼讓他睡。
曬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身上有點癢癢,輕輕撓了撓,竟然紅了一大片,從手臂上一路紅到了鎖骨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