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聲音居然軟趴趴的,像一朵風吹雨打後的落花依偎在陸漾的手背上,涼涼軟軟,還透著輕柔的暗香。
但即使再美陸漾也沒心思欣賞了。見阮總的臉色白得可怕,陸漾急忙脫下外衣,將阮總緊緊地裹在衣服裡。
她正要喊旁邊的同事幫忙給阮總打120,卻忽然發現一件事情:即使難受得面無血色,阮總好像仍把聲音壓得低低的,而且手臂似乎也在用力,應該是在硬撐。
這個阮總,都這種時候了還死撐什麼?陸漾忽然氣不打一處來,轉瞬又明白了:阮總不想讓同事們看見她這副樣子。
既然如此,陸漾也只好將阮總藏在心窩裡,然後伏在她耳畔小聲說道:我送您去醫務室。
還沒起身,卻感覺到阮總居然在自己的懷裡搖了搖頭:不要那樣的話,張一諾肯定會知道的
陸漾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這裡再怎麼說也是pc國際的地盤,要是去醫務室,說不定就要被張總知道了。
雖然不一定被張總知道,但如果張總一旦知道,就怕張總很大可能會對阮總不那麼信任,ctm和pc國際的合作專案恐怕就要有變數了。
同樣的,如果打120的話,現在正是煙火表演的時間,差不多全遊樂場的注意力全在這裡,公然開進一輛救護車,那動靜也太大了。
要不送阮總去醫院不行,這裡又不在市區,不知道要開多遠才能到醫院。
可惡,怎麼什麼都不行!陸漾你快想想辦法,阮總正在你懷裡受苦啊!陸漾暗中頭疼道。
阮總,這個專案如果是您用命換來的,那我是一定不會做的,我們美術部全都不會做的!
陸漾牙關緊咬,看著阮總為了別人而為難自己的這副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湧出一股無力的憤怒。
阮總,我說您什麼好呢。
大概是看出了她是怎麼想的,阮玉煙將唇吻湊到她耳畔。舊傷復發,折磨得阮玉煙眉頭緊鎖,連呼吸都斷斷續續:沒關係,死不了的小陸,你、你帶我離開這裡,找個沒人的地方
果然還是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的這一面吧。陸漾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先趁著大家都在伸頭去看煙火表演的準備工作,同事們差不多都在交頭接耳的時候,偷偷將阮玉煙藏在懷裡,用衣服遮著,躡手躡腳地離開了觀眾席。
不料走了沒幾步,阮總的呼吸已經不怎麼平穩,急促的粗喘好像揪在陸漾的心上一樣,聽得陸漾也心中怦然慌亂。
陸漾心說反正阮總也說她沒必要接受治療,那不如就先找個地方讓阮總歇息下來,然後自己再想下一步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陸漾打定了主意,見觀眾席後面有個雜物間的門沒有鎖,索性就扶著阮總進去。
好在這裡雖然是放雜物的,但並沒有多大的灰塵,好歹還能坐。找了塊還算平整的地方,陸漾將自己的衣物墊在上面,然後才扶著阮總坐在。
阮總您怎麼樣,要不要喝點熱水?
陸漾自己也覺得這個建議有點傻,這個症狀已經很努力地讓自己長得不像是喝熱水能治的病了。
不過她也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知道陸漾是在擔心自己,阮玉煙在痛苦中扯出一絲勉強的笑容,低聲道:別緊張,老毛病了。用我的手機給小楚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
一直在這兒耗著也不是個事兒,反正小楚是警方的人,和別人又不一樣,這件事知道也就知道了。
那場車禍的後遺症一直伴隨著阮玉煙。不僅是車禍所造成的傷口,更重要的是,醫生說是在她體內檢測出了什麼藥物的痕跡,但這種藥物的成分尚且不能完全確定。
當時她復健的療程做了一半就匆匆回國,一方面是因為母親猝然辭世,她必須馬上趕回來穩住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