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陸漾走遠之後,阮玉煙一回頭,不想正撞見一個人笑語盈盈地迎過來:這不是阮家的大小姐嗎?許多年不見,怎麼和小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了?要不是有名單,我都不敢認。
提到這個話題,阮玉煙心頭一緊。在看清來人之後,她才稍微放下些警惕,禮貌地笑道:嶽煙阿姨,您也在啊?
嶽煙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比實際年紀要年輕一些,慈愛地拍了拍阮玉煙的肩。
今天招標會的東家是明非影視的子公司,嶽煙年輕時為明非效力,又在往來中認識了阮玉煙的母親。她第一次見阮玉煙的時候,阮玉煙還是個牙牙學語的糯米糰子。
後來阮玉煙出國,家裡和ctm又接連劇變,就沒怎麼聯絡過這位阿姨了。
今天是我家女兒第一次主持活動,我不放心,來看看,聽得她問,嶽煙笑著回答道,而且名單上有一個我資助過的小孩,我還想會不會碰見她呢。
阮玉煙微微一怔:您資助過的小孩?
嶽煙點頭:可不是嘛。對了,那孩子也是個學美術的,我看和你還是一個公司的呢!
和我一個公司我今天就帶了陸漾過來,嶽煙阿姨說的不會就是陸漾吧?
阮玉煙琢磨著,正要問問,微信卻響了。
朝嶽煙歉意一笑,她按亮手機螢幕。
嶽煙無意間窺見她手機桌布,不由得說了句:誒,這就是那個小孩畫的,她給我看過。
阮玉煙的手當場僵住。
她的手機桌布,是蕉下小鹿的畫。
陸漾,蕉下小鹿
隱隱約約,她逐漸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第十八章
陸漾第一次來這種場合,本來也沒指望自己能如魚得水,心說我不出醜就不錯了。於是在被侍應生領到坐席之後,她只是乖巧地坐著,看看別人都在幹什麼。
沒想到即使這樣,還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大概是她胸前那個ctm的名牌太過於奪目了。
座位旁邊有幾個男人,看起來和阮玉煙差不多的年齡,卻沒有阮玉煙的氣質。氣質雖然不出眾,但身上衣服的品牌卻很出眾。
她與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遠,有時能清楚地聽見他們談話的內容。
誒,那就是阮玉煙帶來的畫手?
其中一個男人用餘光瞥著她,語氣裡頗有幾分譏笑的味道。
可不是麼。阮玉煙那麼野心勃勃,我還以為會帶個什麼厲害的人物過來呢,旁邊的男伴搖著高腳杯裡的香檳,眼睛直往陸漾身上瞟,這麼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本事?
真是一幫無聊的人。陸漾本來也不想理,不料這幫人說著說著,還把話題往別的方向上引。
最先挑起話題的那個男人又笑了:她有沒有本事,咱們不知道,但阮玉煙肯定清楚得不得了。
這話聽起來有點奇怪,陸漾感覺不僅是自己,連阮玉煙也被冒犯到了。
果然,又有人接著笑道:就是的,說不定人家阮總就好這一口。沒見阮玉煙沒跟男人出席,偏偏帶著她來?
話音剛落,說話的男人就臉色一僵。
順著他的目光,這幾個人都回過頭來,卻見陸漾已經踏著高跟鞋過來了。
最開始說話的男人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壓根沒打算搭理她,不想陸漾竟主動叫住了他。
視幻美術,藝術總監呂瑋,陸漾看著他的名牌,視線向下,卻不肯低頭,您已經坐到這個位置了,尊重女性應該是必要的職業道德吧,您說呢?
一道青筋在呂瑋的額角迸起。瞥了她一眼,呂瑋的笑容很難看,甚至透著幾分獰惡的威脅:我哪兒不尊重女性了?女人想在職場上混得開,不就那麼幾個手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