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洛平一個人站在風中,手邊是空蕩蕩的車門。
說實話,阮玉煙的手臂伸來的時候,陸漾整個人還是懵的。當那縷溫軟輕淺地纏上臂彎,她才激靈一下回過神來。
然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快被阮玉煙拉到地鐵站了。
我
陸漾一開口,發覺咽喉有點發澀。她想自己應該先掙開阮玉煙的手,可是最終還是作罷,而且糾結半晌,竟然真誠地說了句:謝謝。
不用謝,阮玉煙似乎很知道她在想什麼,然後很準確地打破她的想法,畢竟在大街上鬧出人命來,對公司的業績也不好。
果然這個人每次開口都能氣到自己,陸漾的笑容有點僵硬。
阮玉煙好像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找準時機岔開話題:陸小姐,你在弗瑞婭畫室畫畫嗎?
被問到這個,陸漾下意識以為阮玉煙是在查崗,為了掩蓋自己早退的事實,她迭聲解釋道:沒有沒有沒有,我就是下班之後來找洛平,對。
哦
她的演技太拙劣,阮玉煙有點將信將疑,不過也沒有多問,而是說道:弗瑞婭畫室裡有我的朋友,我去看看。
陸漾哦了一聲,心說我又沒問你。
她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個鎮定自若的冷美人內心也慌得一批,這句話不過是欲蓋彌彰的謊言。
和一個不熟悉的領導一起走,而且還被領導撞破了男友不老實的場面,陸漾覺得頗有些尷尬,有意無意地減少眼神接觸。
阮玉煙望著她半垂的側顏,微微發怔。
她的眉眼好乾淨,阮玉煙心道。好多年沒見過這麼明澈的眉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沒想到這多出來的幾眼,就讓阮玉煙看見了陸漾後頸的那片微紅。
陸漾今天本就梳了鬆鬆的丸子頭,此時還垂著腦袋,雪白的後頸就更加清楚地露出來。
像陸漾這種常年勞累的小社畜,肌膚說不上吹彈可破,但畢竟天生麗質,掩映在碎髮之下的後頸也是白白嫩嫩。
因此,那塊紅痕就更加扎眼。
最主要的是,阮玉煙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種傷是撞出來的。再結合起她出現在畫室門口
想到當模特的時候,聽見有個人似乎磕到了哪裡,而且那人還軟軟地喘了一聲。
阮玉煙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察覺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有點異樣,陸漾抬起了頭,懵懵地望著阮玉煙。
她看見自己這位高高在上的新領導臉色逐漸糾結,糾結了挺長時間,最後還是猶豫地蹙了蹙眉:陸小姐?
陸漾:嗯?
阮玉煙:你能不能嬌|喘一聲給我聽?
陸漾:???
第五章
這話一出口,阮玉煙就意識到自己腦抽了,可惜話已經說了出去,人也已經嚇到了。
她從小到大都沒什麼朋友,也一直都很為人際關係頭疼。在國外生活了幾年,以為自己已經成熟很多了,沒想到今天還是一敗塗地。
陸漾又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正僵硬地思索怎麼回應她的要求,卻見身邊的傢伙忽然停住了腳步。
夕照將阮玉煙的眼底染成淺淺的酒紅色,眼神疏冷,像是火熱的光墜入一池冷水。
或許是陸漾的錯覺,她覺得阮玉煙偷偷瞄自己的樣子像個犯錯的小孩,正在偷眼看大人的臉色。
那個
阮玉煙緩緩地開口,想換個話題緩解尷尬。
陸漾歪了歪頭:唔?
歪頭的同時,腦瓜頂上的黑髮糰子也顫了顫,水淋淋的杏圓眸子望著阮玉煙,像頭疑惑的小海豹。
阮玉煙的眼神微微一怔,偷偷抿住下唇:好像有點可愛,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