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看著咻咻鼓著腮幫子,像只呆頭鵝一樣,吃得滿嘴酥餅渣子,差點笑出聲來,他提議說:「要不就說是我說的吧。」
王巧蠻否決:「你跟海島還不是一樣。」
沈肆表情很嚴肅,他說:「不一樣,我是烈屬,有這個身份在,他們會有所顧忌,不會為難我的,我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有時候顧景遠跟顧海嶽會談論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們幾個小的也會聽幾耳朵,沈肆逐漸明白身份在這個年代的重要性。
其實烈屬這個身份是他的保護傘,如果他早點明白,他絕對不會白白受顏老大的欺侮,他可以去找公社書記,可以去找婦聯,如果他們都不管,他還可以去找縣裡,可惜那時候他還不懂,只是一心想著攢夠車票船票錢回蛇島。
他想漁場工作人員不像顏老大那樣目不識丁,把打罵他當家常便飯,他們會重視這個身份。
沈肆說話的神情、語氣像個小大人一樣,條理清晰、沉穩有度,再看顧海島,完全就是個拎不清的,讓他回答漁場相關人員的問話,肯定要出紕漏,說不定還會把咻咻供出去。
明顯,沈肆是最好的選擇。
顧海島有點沮喪,他覺得好事被沈肆攬過去了。
他們這邊剛商量好,漁場就派人來了,帶著他們一家去了杜元浦的辦公室。
陳淑蘭已經跟杜元浦說過,顧家人不想接受採訪,杜元浦妥善安排了記者,沒帶記者一塊來。
成功阻止一場海難,杜元浦多少有點感激這一家子,不過他覺得這事的流程不對,顧景遠跟他認識,對方應該先通知他,而不是私下通知廣播室廣播。
先是說了一通冠冕堂皇的客套話,他話鋒一轉說:「顧主任,咱倆多年的交情,這事你應該先跟我說,如果你們有確鑿把握會來颱風,我肯定支援你們。」
顧景遠毫不客氣地說:「第一,我們不是天氣預報,不是權威也沒把握,只不過想著還是謹慎點好;第二杜場長忘了你說過的話,馬上停止播音,不是你說的嗎,以我對你的瞭解,肯定不會考慮非官方渠道的資訊。」
顧景遠跟杜場長認識十多年了,關係還不錯,但對方說這種話,有指責的嫌疑,他肯定要懟回去。
要不是他跟顧海嶽趕著去廣播站,否則他還真的會把這訊息告訴杜場長,讓杜場長去糾結如何做,他不負責整個漁場,不想逞英雄,也不承擔不屬於他的責任。
杜元浦乾笑兩聲,有點後怕,就像顧景遠說的,他可能真不會相信任何人說的颱風會來的說法,而是要求漁船出海,那樣就完蛋了。
他不再糾結這一點,而是問是誰,如何推斷出會刮颱風。
沈肆說是他。
顧景遠說這是他家收養的孩子,他父親是烈士沈士安。
大家對這個名字都很熟悉,辦公室裡一片交頭接耳。
杜元浦難掩驚訝,問:「是海軍陸戰師師長沈士安嗎,在萬鼠島海戰中以三百兵力消滅敵人三萬兵力,最後彈盡糧絕駕駛最後一艘炮艇跟敵人同歸於盡。」
沈肆回答是。
杜元浦唏噓起來:「沈師長是個天才,三十六歲就當上了海軍陸戰師師長,要不是這一戰,敵軍估計要登入,老百姓就要遭罪了。」
能在三十六歲當上師長的人也就沈士安一人,而且還是赫赫有名的海軍陸戰師,沈士安極有可能是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人物。
他還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篇,大家想不到他對萬鼠島海戰這樣清楚,並且言談舉止中帶著對烈士的敬意。
不光沈肆對杜元浦增加了好感,就連顧景遠也打消了剛才對話的不愉快。
接下來的談話就比較輕鬆。
杜元浦問沈肆如何判斷出要來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