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袋裡全然放著的,都是床和秦鍾阻攔自己和蘭清一起睡的事情。
所以,一個生氣,他就直接披了。
完全忘了床還能拆開的事情。
「……」濃鬱的心虛在空氣中瀰漫著。為了沾濕蘭清的枕頭,讓他睡眠不舒服,盛淮滴水的頭髮已經匆匆吹乾。
盛淮故露乖順的眼睛看著蘭清。
有沒有說過,盛淮真的很不適合示弱?
蘭清看著盛淮冷峻分明的五官上流露的誠懇無辜的表情,實在是沒能看下去。散散別過了頭,輕聲「嗯」了一句。
盛淮差點從床上興奮的抱著他打滾。
好在蘭清反應及時,在對方張開雙臂時,快速抽身,才免於劫難。
盛淮也沒介意蘭清的躲開。
玩偶他早已塞到櫥櫃裡,枕頭已經拍到絕對蓬鬆,薰香盛淮也點好了。等到蘭清放下書,盛淮美滋滋關掉了小夜燈。
正準備抱著蘭清睡,就看到了蘭清鎖屏上顯示的文字。
【姜哲遠】:即使是男性,也要注意一下安全。
【姜哲遠】:如果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一定要學會拒絕。
……
盛淮死死盯著黑夜裡,閃著光的螢幕,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就是這群人,教壞了他的蘭清。
盛淮面色如常,他調整了情緒,小心翼翼將沾枕就睡的蘭清抱入了懷裡。即使腦海里不斷迴圈著畫面上的文字,生悶氣。
也還是不由在暗色裡勾了勾唇角。
他們的警告,能比得上他和乖乖從小一起睡到大的情誼嗎?
盛淮抱著蘭清,雪松的香氣在鼻尖漫開,心情愜意。正當盛淮決定明天想辦法拐出蘭清,一起搬出來時——
晨起的盛淮發現,次日是星期四。
蘭清有課。
比起他,見的更多的還是秦鍾和姜哲遠。
盛淮崩了。
盛淮還是在早餐結束後,送了蘭清。
蘭清好學,他不能影響蘭清的學業。
雲港市入了冬後,天格外喜陰沉。
出了門,天空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調。
冰涼的室外溫度逐漸下沉,早已將這座城市原有的溫度一壓再壓。壓到路人不由腳步瑟縮,穿梭街上,形色匆匆。
蘭清被盛淮拉開了車門。
坐在黑色的帕拉梅拉車裡,撥出的一口熱氣在車窗上泛上了淡淡的薄霧。
沒有抬手去抹車窗上的薄霧。只是依舊抬著微微倦意的纖長睫羽,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的雪景。
他的身形看上去很單薄。
明明已經過了十八歲的成年年紀,乾淨微卷的發尾看起來卻還要比同齡人小上幾歲,引人不由放軟呵護。
「還冷嗎?」盛淮寬大溫熱的手掌握緊了他的手,眼神凝著的擔憂在得到他的轉頭對視時,沒有消解半分。
一到了冬天,他就格外擔憂。
視線裡,盛淮皺起了眉。
明明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大大小小的外套已經均被他扯出來,都披在了裹得像是粽子一樣的蘭清身上。
盛淮的擔憂點,卻依舊是蘭清沒有半分緩和的冰涼手指。
在蘭清返校回來之前,盛淮甚至想過讓蘭清再休學,休學到夏天,或者他們一起出國,做交換生都好。
雲港市的天氣實在太磨人。
一點冷風就足以吹得蘭清隱隱發顫,他實在捨不得。但他知道,蘭清是喜歡a大才來的。
對於蘭清喜歡的事物,盛淮從來不做切斷。
「不冷了。」蘭清的嗓音柔柔的,白色的羽絨服將他單薄的身體捲入了寬大的蓬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