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昆笑罵道:「奶奶的,何事?」
其實,馬玉昆已知左寶貴為何阻止他喝酒。
左寶貴說道:「你忘了我們打的賭?三個月的戒酒期。」
馬玉昆言出如山,信守諾言,聞到酒香,酒癮已起,肚裡彷彿有隻小手,要從嘴裡探出,來抓酒碗,但他毅然放下酒碗,說道:
「奶奶的,不喝就不喝。」
但忍不住低頭,在酒碗上方深吸了幾口氣,彷彿聞一聞酒味兒,也能稍解酒癮。
眾人見此滑稽景象,忍不住捧腹大笑。
洪毅對聶士成說道:「二哥,將匕首借我一用。」
這匕首乃聶士成的防身之物,但並不甚為鋒利,實屬凡品。
洪毅右手握住匕首,對左寶貴說道:「四哥,你來看。」
說著,左手拎起桌上的那張禮單,續道:「我左手鬆開,在它落地之前,用匕首在它上面刻一朵梅花,你信不信?」
左寶貴出身武將,深諳武術之道,見這禮單甚薄,只是一普通紙張而已,若放在桌子上,然後用匕首在上面刻一朵梅花,並不困難;
但讓它自空中落下,同時在它上面刻梅花那就極為困難了,因為它落下時,本身毫不受力,而匕首又非吹毛可斷的利刃;
另外,它從空中落到地上,僅一呼一息的時間,要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在紙上刻一朵梅花,無異於在水面上寫字,然後要保留這些字跡一樣困難。
左寶貴搖頭,說道:「刻不上。」
洪毅笑道:「打賭如何?」
左寶貴極為聰明,已知洪毅意圖,說道:「好!如果你能在上面刻上梅花,你們三個月的戒酒期限就此取消,但如果刻不上梅花,你們的戒酒期要再加三個月。」
馬玉昆亦是武將出身,當然也懂得刻梅花的困難,還未等洪毅回答,搶先說道:「不行。半年不喝酒,我的肚子非著火不可。若五弟勝了,我們就可以飲酒了;若五弟輸了,只給他自己再加三個月的戒酒期。」
衛、聶、左、洪四人再度大笑。
左寶貴說道:「好吧,就這樣。」
洪毅對馬玉昆說道:「怎麼,三哥,不和我患難與共?」
馬玉昆說道:「別的事可以,這喝酒的事,我可不敢和你禍福與共。你定力極強,半年不喝酒可以忍過去,但若令我半年不沾酒,還不如將我扔進酒缸裡淹死。」
眾人聽此,再次絕倒。
洪毅對眾人說道:「各位兄長,請注意。」
左寶貴心道:「和五弟開個玩笑。」想及此,他深吸一口氣,眼見禮單下落,微一張嘴,一道氣柱噴了出去,禮單下落更快。
但,眾人就覺眼前寒光一閃,禮單尚未落地,洪毅已將之再度提在手中,笑道:「四哥,你使詐。」
左寶貴微笑著將禮單接過,禮單依然如故,並無梅花印記,說道:「五弟,你輸了。」
馬玉昆說道:「這不算,老四,你剛才吹氣了。」
左寶貴笑道:「我們事先並未約定不準吹氣。」
馬玉昆無言以對。
聶、衛二人微笑不語,靜待洪毅的反應。洪毅並不著急,再度接過禮單,對左寶貴說道:「四哥,你輸了。」
左寶貴不解。
洪毅雙手分別拉住禮單的邊緣,微微吹了一口氣,就見一紙片飄了出去,再看禮單上留下了一個梅花狀的空洞,而落在地上的紙片也呈梅花狀。
眾人徹底拜服:「早就知道五弟功夫極為了得,但萬沒料到竟至於斯等境界。匕首劃過,並無梅花刻痕,待藉助吹氣之力,方現出梅花,其力道拿捏,端的妙到毫巔。」
左寶貴說道:「的確是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