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美爾方才一驚,長劍這才刺歪了,但他立時穩定心神,再度刺出一劍,直指洪清左肋心臟。擊敗對手,然後再踩上幾腳,使他永遠無法還擊,這是隆美爾的一貫原則。
洪清本想就死,見隆美爾再度刺來,並不躲避。
此時,李勐若要營救洪清,以他的身法,尚且來得及;但決鬥的規矩是,決鬥一旦開始,任何人不得插手幹預。
隆美爾的劍尖就要刺破洪清的肌膚,洞穿他的心臟,就在此時,三個漢字從李勐口中射向了洪清耳畔。
「美惠子」三個字使洪清再度振作。一股力道自他左肋生出,隆美爾的長劍被震歪,斜向上刺了進去。洪清雖然竭力避讓,但為時已晚,他要害部位雖然沒有傷到,但隆美爾的劍再度刺入了他的左胸。
柏林軍醫院。
洪清躺在病床上,前胸裹著厚厚的繃帶;繃帶雖然是剛換的,但還是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李勐等人剛剛離去,洪清獨自躺在空空的病房內,初次感受到了身處異國的孤獨與艱辛。
他想起田中美惠子的溫柔體貼,心頭泛起幾絲安慰;但他有想起了艾爾博莎那對充滿怨毒的眼睛,心頭的痛苦之情幾乎無法壓制。
艾爾博莎,柏林軍醫院的護士。此時,她以護士身份來看望她的病人。
她來到洪清床前,見他臉色蒼白,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洪清是清醒的,受傷雖重,但無性命之憂,艾爾博莎見此,再度掃視一眼病房,轉身就要離去。
洪清抓住艾爾博莎的右臂,說道:「艾爾博莎,不要走,我有話對你說……」
艾爾博莎右臂猛地一甩,喝道:「放手!」
艾爾博莎用力甚猛,掙脫了洪清,但洪清由於受到大力震顫,傷口鮮血迅速浸透了繃帶。
陣陣劇痛由洪清的神經傳到他的大腦,但他充滿絕望的眼神怔怔地望著絕情的艾爾博莎遠去的身影,彷彿未感覺到傷口的崩裂和傳來的劇痛。
洪清任憑鮮血的滲流,雙目怔怔地望著天花板,並未招呼醫生或護士。他的目光呆滯,身體彷彿也僵住了。
他陷入了迷茫與彷徨,他反問自己:「我為什麼喜歡艾爾博莎?難道是因為她的絕色容貌?」
他又否定了這種想法:「不對,我並非好色之徒,艾爾博莎雖然容貌美麗,無人可不,甚至比美惠子還有勝出幾分,但自己喜歡她,並非因為她的容貌。」
猛然間,他想明白了:「弗洛伊德。不錯,就是他的理論。難怪自己初次見到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因為她與自己的姐姐十分相似。
「雖然二人分屬東、西方,容貌特徵差別很多,但二人的舉止以及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卻極為相似。更確切地說,自己的姐姐與母親十分相似,也就是說,艾爾博莎與自己的母親在氣質方面十分相似。
「這就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中所謂的戀母情結。傷愈後,我一定到維也納去拜訪弗洛伊德。」
弗洛伊德到時下所出版的著作有《釋夢》、《日常生活的心理分析》、《性學三論》、《圖騰和禁忌》以及各種論文,洪清早已一字不誤地記在了腦海中。
然而,他又陷入了疑問之中:「艾爾博莎為何不喜歡我,而喜歡隆美爾?用此理論能不能解釋?難道艾爾博莎喜歡隆美爾是因為她的戀父情結?」
他立時又否定了這種推測,因為他曾聽興登堡說過,艾爾博莎的父親是那種身材魁梧,性情豪邁的大丈夫形象,完全不同於隆美爾的那種小男人形象。當然,與洪清的深沉內斂形象也有一些區別。
洪清再度反問自己:「那麼,艾爾博莎為何喜歡隆美爾,卻不喜歡自己?」
其實,洪清本來極為聰明,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