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倒也都不足為奇,紀揚宗意外的是蔣裕後怎的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想當初在州府時說不上意氣風發,但也極有派頭,聽說他還有個兄弟在京城做官,官職雖是微末,不過訊息靈通。
他任命了好幾年的戶房典史,昔年是秀才出身,投身府衙做了攥典,後爬到了典史的位置,本事上毋容置疑。
按理來說,他要家世也有些家世,自也有本事,在府衙這麼些年,管的又是財政,也多少都該有了家業。
就是丟了府衙的差事兒,按道理來說也不該落魄的出來尋賬房先生幹。
蔣裕後嘴裡發苦:“知府新任,考績中言我在職之間貪汙納賄,不單是削了我的職,又還查封了我手中的幾處產業。”
知府如此挑頭,他自是再不能謀上能有朝廷沾邊的差事。
這幾月間,兒女也受誅連累,接又蔣母離世,蔣父病重。
家中可謂岌岌可危,雖有親眷接濟一二,卻也並非長久之計,蔣裕後也不管什麼臉面不臉面的了,出來尋個能餬口的生計。
紀揚宗聞此大駭,雖先時知府考績換下異己諸人便頗有微詞,今朝知曉背後的手段,當真是叫他後背生寒。
霍戍聽著兩人的談話,一直未曾出聲。
直到桃榆把茶送進來,兩人才斷了這場交談。
於是轉說了正事,霍戍言明這頭賬房要乾的事,以及薪酬等。
蔣裕後本就是秀才出身,又做過戶房典史,這般履歷在他們騎射場做賬房無論如何都是低就了。
為此霍戍酌情提高了些工錢,條件蔣裕後滿意即可定下。
蔣裕後並沒有多考慮,聽聞能開三兩銀子一個月立即就答應了。
倒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並未曾因為他時在上,今日屈居於下便扭捏著不肯。
他不但是缺錢,城中多是趨炎附勢之人,為著討好知府,他放下身段求差屢屢碰壁,眼下能尋到這般條件的已然很是難得。
且霍戍說不必接迎,只需要算賬便是,外在還有旁頭的那間弓坊也得管。
年後他們商隊他也要忙上一忙。
活多都不要緊,畢竟錢開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