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親未說上,尤氏的叔伯又來要錢,家裡的那點錢早花了個乾淨,又是焦頭爛額。
縱是尤凌霄傲氣,瞧不起商賈,最後也只得放下身段前去討好商戶,與之商議庇護,商戶減免賦稅,他從中謀兩成利。
雖舉人能庇護減免賦稅是塊香餑餑,可惜尤凌霄在十里八鄉的名聲都有所傳,不單是娶親難娶,正經做生意的商戶也忌憚於和品性不端之人有利益來往。
今日發達了能坑害昔日恩人,摧損小哥兒的名聲,誰又曉得他日為爭利不會陰害同盟合作之人。
這朝是落得願意自降身價卻也沒人主動前來商議,尤凌霄氣得不行,方才知先前的事情對自己的影響何其深遠。
可日子還得過,為著生計,他自只能去尋商賈庇護,願意自降一成尋常舉人庇護的獻費。
幾番遊走,已然全丟了讀書人的風骨,好不易才談攏了兩家,堪堪將家裡的欠款還上。
一改尤家的敗落蕭條,紀家這頭卻是格外喜氣熱鬧。
得虧紀揚宗早早叫大牛去定了家禽,魚鮮,否則年底裡都是辦事的人家,還得搶買置辦席面兒的食材。
紀家忙,霍戍也忙,不光要置辦成親的東西,席面兒事宜也得過問,外在自己本身還有活兒做,日日是沒得空閒。
葛亮那小子得知霍戍現在再做屠戶,自村的有要宰殺牲口的一律介紹霍戍,鬧得他還要兩村跑。
臘月初,喬屠子帶著妻兒從南予縣裡返還了同洲。
一年裡近了最後一個月,熱鬧的地段已經有了過年的氣氛,偶時能聽見扎爆竹的聲音。
從縣城回來路上沒少見著辦喜事兒的人家,惹得他還怪眼熱。
回城他便樂呵呵的回了一趟村。
“喬屠子回來啦!老丈人身子一切可還好啊?”
“好著咧,又挺過了一關。”
“那是好事情。你回的正是時候,村裡有熱鬧酒吃!”
喬屠子回村就見著了熟悉的村戶,拿了一把烤熟的南瓜籽給他,與之招呼嘮嗑了幾句。
聽聞有席面兒,喬屠子嗑著南瓜籽,不免好奇:“誰家這麼熱鬧?”
“里正家嘛,他家哥兒成親咧!”
“嚯!那屬實是咱村的大喜事。”
喬屠子笑起來:“嫁誰家的兒郎嘛,這麼有福氣。”
村戶道:“趙家嘛,就是元娘子認得那個乾兒子。”
“誰?!”
喬屠子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手裡的南瓜籽頓時便不香了。
“霍戍啊,就跟你學手藝的那個。”
村戶全然不知事的笑道:“你可是他師傅,吃酒還得做主桌咧。”
“你這徒弟是厲害嘛,聽說給娶這親給了一百二十兩的禮金,可把里正高興的。”
喬屠子心頭像是滾過塊大石頭,匆匆同村戶告辭了一聲,趕著去了紀家。
方才聽說只怕還不信,到紀家門口就遠見著已經洗刷院子裡的石板,張燈結綵了,這不是要辦親事是要幹什麼。
“喲!老喬回來了?都可還順利?”
紀揚宗見著門口鼓圓了眼的人,迎了上去。
“里正家熱鬧啊,我這一回來就聽說要辦喜事了。”
喬屠子沒好氣道:“我要是晚回來兩日怕還趕不上這茬。”
“瞧你說的,看了初八日子好,這才緊著辦嘛。家裡哥兒也老大不小了。”
喬屠子說話直,當即便道:“我說老紀,你這未免也忒不厚道了些!我前嘴同你說看中了霍戍要招做女婿,你後腳就把人給我撬了,是什麼個理兒?!”
紀揚宗見喬屠子拉著一張臉,自也有些理虧,好聲道:“瞧你這話說得,什麼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