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味,倒是很清香好聞,上身受熱水沖洗過,還有些泛著熱氣的紅。
只是桃榆看著前胸後背上斑駁的傷口,眼裡再也注意不到旁的,更是沒有了什麼旁的旖旎想法,只覺著一瞬間心口便堵了起來。
霍戍後背上自脖頸往下,橫陳交雜的傷疤,或長或短,或深或淺,其間不乏刀傷槍傷箭傷。
桃榆只從旁人口中或是紙頁上輕描淡寫的瞭解到過戰爭,而霍叔身上留餘到傷,讓他窺見了戰爭真正的殘酷。
“你還記得這些傷是什麼時候受的麼?”
桃榆輕輕的撫摸著比自己指腹還要寬,皮肉已經變形或凸起或凹陷了的傷口,心裡疼的幾欲不能呼吸。
若是換做尋常人,只怕是其間一個傷口便舍了半條命去。
他都不敢想霍戍在沙場上受這麼重的傷是如何一次次熬過來的,有些傷口實在是觸目驚心,身上留下能預測出幾乎能要了人性命的傷痕就有七八處。
遍佈的傷疤,幾乎讓整個上半身沒了多少完好的地兒。
“都過去了。”
要說記不記得,剛開始其實也是記得的,血肉之軀,傷在己身如何會不關切,只是隨著上場廝殺的次數增多,同一個地方再次受傷,他便不如何記得了。
一線戰事殘酷,哪回上戰場不是拿命廝殺,血肉橫飛間,幾乎分不清那是敵人的血肉還是自己的。
每回活著回去,幾乎都是滿身的血窟窿,只要能活著回來,區區傷痕又算得了什麼。
桃榆知道他是不肯與他說起那十年的苦楚不易,便也沒再追問讓他憶起那些往事來。
他檢查了一番,發現有些傷相對來說比較淺,卻還是留疤至今,想必也是因為前線醫藥短缺救治不佳方才至此。
“我給你擦些淡傷疤的藥助恢復,雖說已經結痂傷口好了,可疤痕遍佈,長此以往也容易病變。”
霍戍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傷痕,只是桃榆的聲音都已經帶上了哭腔,回頭見他雙眼不出意外的紅了。
他指腹撫過桃榆的眼瞼:“別哭,聽你的。”
桃榆連忙取了自己珍藏的藥膏,耐著性子一一細細在霍戍的傷口上塗抹開,待著把他全身都上了藥,藥膏都用了半瓶去。
待著藥膏風乾以後,霍戍穿上衣物,整個人都散發出了股淡淡的草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