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把桃榆輕輕抱了下來。
桃榆迷糊的睜開了下眼睛,看見霍戍的下巴,他吸了吸鼻子,感覺頭有點痛,拉了霍戍的衣角一下:“我們到哪兒了?”
“水溪縣。”
桃榆掙扎著想起來,卻被霍戍直接扒了鞋子塞到了帳子的被窩裡。
“現在隊伍停歇未有顛簸,緊著時間踏實睡會兒。”
桃榆還想說什麼,霍戍又道:“不睡夠孩子鬧騰。”
聞此桃榆便沒了話,順從的躺在帳篷裡。
霍戍沒急著出去,要守著桃榆睡會兒。
伸手去握他被子下的手,發現這哥兒竟然還把那顆酸橘子放在手裡,橘子都已經被他捏熟了。
此行的條件還不如走商時,走商尚可去縣城中落宿,但這許多人不說有沒有銀錢去住宿,一處兩處未必住得下,會徒增許多麻煩。
且馬車還是桃榆獨享,能攤開了些身子睡。
這朝卻是要幾個人擠一起,即使有了出行經驗,桃榆肚子裡揣著個崽子,身體不會比頭次出來時好。
霍戍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等著桃榆的呼吸平順了,他才輕手輕腳的從帳篷裡出去。
“阿戍,吃點兒東西你也先睡會兒吧,當心身子吃不消。”
紀揚宗拿著兩塊肉餅,這都是出來前趕著做出來的。
霍戍把餅接了下來,掃了一眼,見大夥兒在紀揚宗的安排下都已經有序的歇整了。
這倒是比他想象之中要省心些。
“無妨,我並不睏乏,這段還得先警惕盯著。”
紀揚宗道:“既已經出了關界,距離起戰地已然有些遠了,應當一時半會兒打不過來,關界那邊應該不會再來追回難民。”
霍戍道:“這些都不足為懼,只怕府界外遇上起義兵。”
紀揚宗眉頭一緊:“那我去叫村裡的漢子輪著歇息,也好一同守著,別都睡過去了才好。”
霍戍點了點頭,他正要去河邊上洗一把冷水臉,趙盼急匆匆跑了過來。
“霍叔!”
“怎麼了?”
霍戍看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少年,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將人板直。
“我剛才去官道另一側方便,看見一行人從水溪縣那個方向過來,看模樣不似什麼匪徒,但他們竟然把過路的幾個難民給扣了下來。”
趙盼喘著道:“但有些遠,我聽不清他們說什麼。”
“你看見了多少人?”
趙盼道:“得有二十來個。”
“為首的兩個人騎著騾子,手裡有刀,其餘的步行在後。瞧著倒是像些農漢,身形不見得強壯,”
農家漢子好辨認,尤其是佃戶,大抵上臉曬的黢黑,又因為壓榨吃不飽有些消瘦。
且長期受著打壓管制,人也木訥,多數雙目無光,與良民站在一道相差都不小。
“當是起義兵。”
“你見他們攔的是不是有青壯的難民?”
趙盼連忙點頭,頗覺霍戍料事如神。
“估摸著是抓壯丁增添助力。前頭打的厲害,起義兵多是佃戶組建,武器始終不如正規官兵精良,起戰當是折損不少,他們需要不斷增添人手。”
“出來拿逃難的百姓,反倒是比佃戶更強健。”
周遭聽見動靜的漢子連忙操起霍戍分給他們的傢伙:“那、那我們怎麼辦,要躲起來麼!”
“這麼多人怎麼躲,且不說周遭難尋藏身地,路過的難民見過我們的隊伍,為了自保,頭一句便是後頭有大隊伍,讓起義兵饒命放過。”
漢子們聽得生寒:“霍哥,你叫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是、是,我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