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戍便吩咐了飯菜。
桃榆撐有點昏沉的身子去擦洗了一番,泡了個熱水腳,倒是舒服了些。
夜裡吃了一碗飯,早早的就進了被窩裡。
霍戍沒去折騰旁的,先行陪著人睡下。
外頭的被窩難免冷,霍戍躺著倒是沒多一會兒便暖和了。
依照往常,只要靠著霍戍在暖和的被窩裡,沒一會兒便就睡著了。
今兒身子分明倦的很,卻是不怎麼睡得下。
躺在床上也總還覺得搖搖晃晃的,感覺還在馬車上一般。
他合著眼睛,儘可能的想讓自己趕緊睡著。
霍戍摟著懷裡的人,往日裡睡前必當聒噪的小哥兒,今日安靜的有些讓他不習慣。
他藉著微微燭光,垂眸間見著桃榆眼尾微紅,眼淚已經滑到了臉上。
他眉心一緊,雖是未有多言,他也曉得桃榆是想家了。
霍戍並未出言安慰,只是將人抱的更緊了些。
雖是心疼,可若是今日不曾帶他出來,他在家中定然也會因為思念他而如此。
兩廂都得是要哭。
當真是個哭包轉世。
翌日一早,天還未見大亮。
商隊的人陸陸續續起來收整著預備出發。
好生睡上一覺,著實精神氣頭都好了不少。
霍戍從後廚取了早食進屋的時候,順帶拿了個水煮雞蛋。
昨兒夜裡桃榆趴在他身上哭了好一會兒,早上他睜眼便發現懷裡的人眼睛都有些腫了起來,而下正好用雞蛋滾一滾消消腫。
進屋的時候桃榆已經從床上起來了,正坐在桌邊前用帕子輕輕的擦著眼睛。
腫脹的眼睛有點澀痛,摸一下便發疼。
眼睛正虛著,一隻手突然蓋在了他的額頭上。
“我沒生病。”
桃榆老實道。
許是先前晨起練了半個月的身子,昨兒趕了那麼一整日的路,除卻有些疲軟外,睡了一覺起來竟是沒有不適從。
只是昨兒夜裡哭過,他起來就曉得眼睛肯定是腫了。
屋裡就算沒有銅鏡,他也曉得自己夜裡哭過後早上起來的樣子有多可憐病弱,不知道的人只怕還以為他病得好厲害一般。
霍戍感受到手心的溫度並沒有什麼異樣,方才放心抽回手:“吃點東西。”
桃榆把手擦乾淨,曉得還要趕路耽擱不得,連忙把粥端過來喝。
霍戍則在一旁坐著,將雞蛋殼敲碎剝開。
雞蛋殼剝落,蛋白光潔細膩潤滑,霍戍無端抬眸看了一眼身側的大口喝著粥的小哥兒。
桃榆發現霍戍的目光,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他慢慢將粥嚥了下去。
想著自己昨兒的行徑,他有點心虛自己先時在家裡同霍戍大言不慚絕對不會在路上給他添麻煩的言論。
他乾咳了一聲:“那個……我昨天就是有一點點不習慣才……”
看著霍戍未動聲色,他抿了下唇,舉起手掌在自己腦門兒邊:“我保證今天晚上不會再這樣了!”
霍戍瞧著人緊著眉頭一臉堅定的模樣,跟個小孩兒同大人的保證無疑沒什麼差別。
簡直有些好笑。
他舒開眉頭,拿著剝好的雞蛋貼到了桃榆的眼瞼上,輕緩的滾動:“快些吃飯吧。”
“乍然離家念鄉是尋常,習慣一二便好。昔年長歲離鄉北上,在軍營時也時有思鄉,這並非什麼不好的事。”
“你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這也是一種磨礪。”
桃榆仰著下巴看著語氣淡淡但卻柔和的霍戍,心裡一陣暖流淌過。
霍戍沒有因為昨天的事情責備他,這朝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