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戍道:“你不是說挺喜歡文良的麼,說他端正上進,能有出門闖蕩的氣魄那是好事,我作何不允。”
“年紀不是什麼阻礙,我十五的時候已經參軍,十六已在戰場殺敵。他這個年紀出門闖蕩見見世面,只能說不晚。”
紀揚宗道:“霍郎說的不錯,你七叔和小七叔既然答應了,就由他出門看看。”
“你也曉得七叔年輕的時候落了些病在身上,如今做不得太多重活兒累活兒。一家子沒分家,長兄為父,文善成了家,一大家子都望著他。”
“可你文善哥去年摔了腿,半養著這才好利索,卻又添了個孩子,眼看著文良也大了得該說親了,處處都得用錢,日子也是過得緊。”
紀揚宗嘆了口氣:“你大嫂任勞任怨了些年,如今有些想要分家,文良覺得自己拖累,就想著自長點本事。”
桃榆默了下去,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無非都是圍繞著過日子的雞毛蒜皮。
都說多子多福,孩子多固然是香火興旺,只是麻煩也更多。
“姑且就先這麼定下吧。”
紀揚宗道:“對了,你倆今天去城裡看貨怎麼樣了?”
“已經看好定下了,價格也公道。”
桃榆笑著說道。
“那就好。”
紀揚宗也鬆氣的點點頭,隨後取了個小包袱出來遞給兩人:“起始做生意少不得要用錢,我跟你娘給不得你們多少助力,這些拿著去用。要是不夠便開口,幾個叔伯的,也一道想想法子。”
“爹,我們有錢。”
“拿著吧。”
紀揚宗把銀子塞到了桃榆懷裡:“以前還纏著我要錢花的,這朝霍郎的錢給你了,你有錢花了還跟爹孃客氣起來了。”
“爹孃就你一個孩子,這些遲早還不都是你的,早拿晚拿不也都一樣麼。”
桃榆抱著銀子,心裡一陣暖淌過。
“那我就不客氣了。”
收拾洗漱完畢回到屋裡,桃榆都已經很是乏了。
他脫了衣服趴到床上,將紀揚宗給他的錢袋子開啟,瞧見裡頭有五十兩白花花的銀子,頓時又精神了些。
“爹孃為著咱們的生意可是下血本了,竟然給了這麼多!”
雖然比起霍戍手頭上的錢算不得什麼,可尋常人家能夠拿出十兩的銀子來已經是很難得了。
他爹雖是里正,州府戶房每月會給點柴薪銀,說好聽了也只是個小吏,一個月不過幾百文錢罷了,外在逢年過節的倒是有些米麵鹽油的,倒是省去不少開銷。
只是這幾年的俸祿和節禮也一年比一年少,桃榆不曉得是被州府的官員給剋扣了還是朝廷真的在削減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