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到沈恪面前。
沈恪眸色陡然深沉。
下一秒,眼前的青年徑直抬起手臂,環住他的脖頸。
在暴雨中,在無人的長街——
他吻住他。
那天晚上,許央獨自一人在偌大的豪華套房裡輾轉忐忑地等死。
而林簡直接被沈恪帶回了隔壁房間。
也是在那個滂沱的雨夜,林簡對沈恪說:
“別追了,我答應你了。”
彼時,他剛剛重新衝過了熱水澡,穿著酒店的純白浴袍,不知是被浴室的熱氣蒸出來的,亦或是……少見的羞赧,他說這話時,側臉和脖頸一起燃起了一層薄紅的熱意。
當時沈恪穿著和他同款浴袍,正在房間自帶的小廚房裡給他熬薑糖水,聞言手上一抖,但還是很穩地將冒著熱氣的驅寒良藥倒進了杯子裡。
端著杯子走到沙發前,沈恪將薑糖水放在他面前,等林簡喝了幾小口後,才沉聲問:“你確定?”
林簡從玻璃杯上沿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低聲嘀咕:“沒見過你這種追法……不要命了麼。”
沈恪在他身邊坐下,看著他微紅的側臉,很淡地笑了笑,才說:“也不是,怕嚇到你而已。”
有那麼多深藏蟄伏的念頭,那麼多私心作祟的衝動,都被他一一按下,沒有別的原因,只是怕自己稍不留神,失控的佔有慾和和近乎偏執的控制慾,就會驚到眼前青松翠竹一樣的青年。
但現在,就像是自己走過一段悽迷幽暗的長路後,忽然在盡頭處看見了一抹天光。
等林簡喝完那杯薑糖水,放下杯子後,沈恪忽然問:“林簡,能說說嗎,為什麼忽然捨得答應我了?”
“本來也沒不捨得……”林簡用很小的聲音嘀咕一句。
都是許央這個狗頭軍師出的爛主意。
“什麼?”沈恪像是沒聽清。
“嗯,沒什麼。”林簡輕咳一聲,清清嗓子,忍著側臉的熱意,平聲道,“追人……很辛苦的,看你年紀大,怕頂不住,不行麼?”
“頂不住……”沈恪慢條斯理地輕聲重複了一遍這二個字,而後看向身邊的人,淡聲道:“林簡,別罵人。”
林簡:“?”
那天晚上,林簡被留在了沈恪房間,兩人十指交握,抵足而眠,睡了很沉的一覺。
而林簡一直等到第二天的論壇座談會結束,都沒問到那句“罵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後來,等他們在一起一段時間,分別見過了雙方的父母,得到了最深厚的祝福後,林簡漸漸地,也就把當時這話忘在了腦後。
在一起之後,林簡曾問過沈恪,擔不擔心公司的同事看出端倪。
沈恪想了想,回答說:“公司好像沒有規定說,不可以辦公室戀情。”
“萬一呢?”林簡忍著一絲笑,打趣道,“確實沒規定,不過沈董不怕影響不好嗎?”
事實上,沈恪這人做事向來恣意散漫,遑論在意別人的看法,若說真有擔心,也無非是怕林簡介意而已。
而很顯然,林簡是個比他還不在乎他人眼光的人。
“那怎麼辦?”沈恪笑道,“要不我辭職?”
“……”林簡無語一秒,隨即眯起眼睛,反嗆道,“行啊,大不了我賺錢養你,怎麼樣?”
“可以。”沈恪點點頭,一抬手就將人拉到了懷裡環住,低聲說,“那我就軟飯硬吃了。”
林簡忍不住笑出聲,而後像是有所察覺般,微微仰起頭,任他很輕又很綿的吻落下來。
而再後來,等待兩人在沈長謙和叢婉旅居的澳洲註冊結婚後的當晚,林簡終於明白過來,當初沈恪一句“別罵人”是指的什麼。
沉夜未央,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