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間安排得實在緊張,林簡最終也成為了食堂大軍中的一員,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和許央秦樂幾個人一起去食堂吃晚餐,填飽五臟廟,為晚上的自習鏖戰做準備。
走到食堂大門口,口袋裡的手機毫無徵兆地震動起來,林簡解鎖去看,眼中的溫度緩緩淡了下去。
“你們先去,我有點事。”他和其他人說了一聲,轉身向校門外走去。
“這麼著急,飯都不吃了?”旁人早就習慣了林神的獨來獨往,因此並不納罕,許央在身後問,“幫你帶一份不?”
林簡只說不用。
出了校門,繞過一片居民樓,林簡來到和溫寧最後一次見面的西餐廳門口,與上次不同,此次溫寧等在門外,見他赴約,臉上的神色忐忑欣喜參半。
林簡餐廳門口停下,窗沿下掛著的風鈴清脆叮鈴,林簡站在一米開外的位置上,問:“有事?”
這樣漠然的口吻最是刺人,但溫寧自知沒有責備的立場,只得勉強笑了笑,說:“給你發資訊你不回,打電話也不接,不知道最近你過得怎麼樣,所以就來看看。”
林簡說:“那現在看到了?我很好,可以了嗎?”
溫寧近四十年間所有的失態全部展現給了親生兒子,此時也不再顧忌體面與否,只用懇求的語氣說:“可以……可以陪媽媽吃頓晚餐嗎?”
“沒空。”林簡直白道,“而且不可以,因為我不想。”
“小簡——”
“別這樣叫我。”林簡皺眉打斷,臉上的厭煩顯而易見,“不要再給我打電話發資訊,下次再過來,我也不會見你。”說完轉身就走。
溫寧站在人來人往的長街之上,面對少年的排斥與抗拒毫無辦法,只能看著那道挺拔清瘦的背影越走越遠,甚至不敢追上去:“我會再來看你的,不管你願不願意見我,我都會來的!”
林簡充耳不聞,隻身走入春末的晚霞之中。
週六,學校例行放月假,住宿生紛紛收拾著來不及洗的髒衣服歸巢,林簡婉拒了秦樂幾個人打球的邀約,乘公交車來到市圖書大廈。
節假日裡,圖書大廈人滿為患,即便現在數字化閱讀日漸風靡,但依舊有人對紙張鉛字的墨香情
有獨鍾。
林簡穿過縱橫排列的開放式櫃檯,在文化教育類的區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幾本專項練習冊,剛要去收銀臺結賬時,又忽然停下腳步。
他看著不遠處的社科類圖書區域,沉吟半晌後,抬腳走了過去。
他瀏覽於人文科學著作類別的櫃檯之間,最終目光落在了“兩性類”的書櫃上。
與其他區域不同,來這邊閱讀或是挑選書籍的人寥寥無幾,林簡在書架前凝眉挑選,臉上一派安然泰之,內心難得兵荒馬亂。
他向來心性堅韌,並不需要什麼學術論斷來印證或是支撐自己的感情,喜歡就是喜歡,他的感覺自己最清楚。
唯獨一點,他想了解這份感情的科學性和普適性,甚至是歷史文化價值觀,想知道自己這份無法言說的悸動與混沌模糊的愛意,究竟源自何處。
林簡面冷心熱,在書架上挑選幾本書後,去了收銀臺。
那幾本專業書籍放在習題冊下面,前面的書被掃碼後放在一邊,那本《同性戀研究歷史、經驗與理論》露出封面,收銀的工作人員快速瞥了他一眼。
林簡面不改色,任他看。
一直以來,林簡的學神特質體現在方方面面,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體會過“學海無涯苦做舟”的悲慼與無奈,所謂的知識也好,技能也罷,至於他而言只有想不想學的區別,並沒有學得會與學不會之分。
這兩天恰好沈恪不在,他有非常充裕的時間將那幾本研究類書籍看得七七八八,雖然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