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通紅的眼尾。
沈恪難得有這樣稍顯急躁無措的時候,他用沒受傷的右手拉了一下林簡的手腕,徑直將人拽到身邊坐下,才試著安撫般解釋:“不嚴重,真的,就是劃了一道口子,換過幾次藥就沒問題了。”
“……幾針?”林簡眼眶微紅,死死盯著他的傷處,根本不信他此時說的每一句騙鬼的話。
“……”沈恪靜了一瞬,而後無奈失笑,只好實話實說,“八針,但確實不嚴重,傷口並不深。”
林簡聽完沒有什麼反應,依舊保持著微微垂頭的姿勢,但是眸光卻像是黏在了沈恪的傷處一般,挪不開,移不走。
直到下巴被人不輕不重地捏住,半是強迫著抬起頭,一個很輕很淺的吻落在他的眼皮上,林簡才條件反射一般閉了一下眼睛。
而後就聽見低低沉沉的嗓音落在耳邊:
() “真的沒事,不要哭。”()
這個時候林簡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他的眼底早已經是潮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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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林簡順勢將臉埋在沈恪的肩窩處,死死咬著牙冠,像是這樣就能將所有翻湧不歇的情緒全部悶回喉嚨中,但最終還是被破了音的聲線出賣。
“從小你教過我,不可以什麼事都自己擔著,家人就是用來倚靠的,我記著,那你呢?”
林簡字字句句,聽起來像是詰問,實則全是無法言說的心疼和愧疚:“小時候我用小刀劃破手心,再大一點的時候獨自和何舟周旋,這是你對我生氣最嚴重的兩次——那現在你做這樣的事,是想我怎麼氣呢?沈恪……你自己說。”
沈恪卻很久沒有說話,半晌過後,只是抬起手,將掌心覆在林簡清瘦的側臉上,輕輕摩挲著,像是一種無聲的撫慰。
“不管為了什麼,我要先道歉。”漫長的沉默過後,沈恪再度開口,他聲調中還帶著幾分沙啞的病氣,臉色也略顯蒼白,唯有這份穩穩沉沉讓人安心的氣韻,一點都沒有改變,“你說得對,讓家人擔心,讓愛人受驚,無論什麼原因,都是我的不對,抱歉,原諒我這次?”
“你……”林簡對他這副認錯良好的架勢完全沒有辦法,醞釀了好半天,才氣悶含糊地吐出幾個字來,“所以,你給我一個理由。”
“非要說的話……”沈恪沉吟一瞬,坦白道,“無非就是我不想再讓過去那些傷害過你的人和事,再度出現在你眼前,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生你都不要再見他們。”
“所以,你就替我去打架,替我討回個公道?”林簡從他的肩膀處抬起頭來,眼眶依舊微微發紅,但是神色卻凜然孤寒,“沈恪,我不需要你做這些,我不在乎。”
“我在乎。”沈恪很淺地笑了一下,溫聲說,“你在我身邊那麼多年,我養大的人,怎麼能受這樣的委屈?”頓了下,他又笑著補充,“而且,那份設計圖的手稿明明就是給我的,既然是我的東西,當然不能被人這樣糟踐。”
那是林簡為他私藏的珍寶,所以才會在被人覬覦偷走時,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搶回來。
其實當年林簡剛剛隨著溫寧到英國不久,初初面對她的再婚家庭時,一開始氛圍還算融洽。
她的丈夫年紀大她很多,是一位學術型的大學教授,和兩個兒子一人是律所從業律師,另一人,則和林簡道無偏差,是一位建築設計師。
高階知識分子家庭,原本他們之間相處得還算不錯,但變故就出現在林簡的那張設計圖手稿上。
彼時,林簡還不知道,他那位名義上溫文爾雅的二繼兄,實則已經陷入職業生涯瓶頸,由於靈感枯竭無法畫出滿意的設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