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妥當後,沈恪驅車將人帶到臨市市中心商業街,指著那一排店鋪其中的一面招牌示意林簡的時候,林簡才驚覺……嗯,確實是個大驚喜。
——沈恪開了幾十公里的車,居然就為了帶他做盲人按摩?!
“先別皺眉,也別冷臉嗆人。”下了車,沈恪拉住林簡的手,一邊將渾身上下都寫著“我不要我拒絕這太二了”的人往店門口帶,一邊笑著說,“徐朗的老家就在這裡,這家店也是他媽媽推薦的,據說是老店了,祖傳下來的手藝,既然來了,總要試一試吧,萬一管用呢?”
“有點常識,所有的按摩治療都是治標不治本,這種事壓根也沒辦法根治,只能緩解,所以我不要浪費時間。”
“不是浪費。”沈恪帶著人推門走進店裡,輕聲說,“哪怕能減輕症狀也是好的,總好過你每天早晨自己靠著床頭放鬆。”
整間按摩店的一樓大廳面積非常大,而且裝修得非常乾淨溫馨,同等標準的單人按摩床並列一排擺在靠牆的位置上,每一張床中間都掛著淡藍色的掛簾,床上的一次性床單清爽潔白,平鋪得沒有一點褶皺。
而且林簡發現,說是專業盲人按摩,這家店從收銀人員到技師,真的全部是視力障礙者,而且打眼看去,他們每個人都穿著整齊乾淨的工服,在與客人交流時,神色平靜欣然,絲毫沒有一點身為殘障人士的怯弱與悲觀。
——自力更生,憑本事賺錢的人最了不起。
一
位身穿白色工服的技師朝他們走過來,在離兩人差不多剛好半米遠的位置上停下來,微笑著問:“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您好,肩頸有些不舒服,想請師傅給按一按,現在有空位嗎?”沈恪非常禮貌地回答。
“有的,不過您要上二樓包間了,一樓大廳的床位今天上午已經預定完了。”技師回答說。
沈恪將目光轉向林簡,用眼神詢問他:“可以嗎?”
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
林簡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那走吧。”
剛才那名年輕的技師將他們帶到二樓,領進其中一間房間,笑著說:“是哪位需要按摩?現在可以趴在床上稍等一會兒,給您安排的師父馬上就上來,一會兒您可以詳細和師傅說一說,是哪裡不舒服。另外一位可以去外面休息區等候,也可以在房間裡等的。”
話音剛落,門就被敲了兩下,林簡和沈恪轉頭看去,就見一位年紀較大的老師傅,拄著盲杖進了屋。
趕一進門,老師傅就聲如洪鐘地問:“客人在哪呢!”
年輕的技師一聽這聲音,立刻朝著聲源方位伸出了手,像是要攙扶,嘴上忙說著:“師傅,您怎麼上來了?”
老師傅哈哈一笑,回答說:“底下的小子們都騰不出手來啦,這回又得我親自出馬了!”
說完就讓負責引領的小技師出了屋,嘴上還唸叨著:“趕緊出師啊小崽子,省著我這大師傅總給你們補差!”
畢竟是純手法的力推按摩,一開始林簡還擔心老人年紀大,身體會不會擱不住這麼長時間的久站,可等到他趴在帶著呼吸孔的按摩床上,老師傅這第一下落到他肩膀上時,林簡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念頭倏然劃過腦海——
是我造次了。
等四十分鐘按摩結束後,林簡已經是氣喘吁吁額上佈滿細汗,而老師傅依舊不疲不喘,拍了拍他的肩,氣定神閒地吩咐:“下地,自己動動脖子,感覺感覺咋樣了。”
林簡依言照做,這一試,就向一直等在屋裡的沈恪投去了一道驚奇的目光——
真的,好靈啊!
沈恪笑了笑,起身謝過老師傅,並且和林簡一起護著他下樓,準備預約第二次的按摩時間。
剛剛走到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