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秋夜裡穿行,江風拂面,江流緩緩。
黃恩宜稍微側頭,問道,「你怎麼沒回家?」
「你不在家。」韋柯靠在黃恩宜的頭頂側面,摟著黃恩宜的腰,「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黃恩宜含糊其辭,「有點事耽擱了。」
韋柯順口多問了一句,「什麼事?」
「就是……有點事。」黃恩宜暗自懊惱,想她在外伶牙俐齒威風凜凜,怎麼一到韋柯跟前就總是卡頓。只有祈禱韋柯不再深究。
韋柯卻貼近了她,聲音理智冷靜,「恩宜,停車。」
黃恩宜有些擔憂。她掌握方向從街巷中央靠去道路邊緣,路過一棵槐樹,終於停車。
韋柯指示黃恩宜,「下車。」
黃恩宜順從老實地下了車,到一旁站好。
韋柯長腿撐地,輕巧地停好車,摘下頭盔。他來到了黃恩宜的身前,仔細觀察黃恩宜看似無異樣的外表,提出質疑。
「是不是摔跤了?」
黃恩宜暗自驚訝,竟然能被韋柯一眼看穿。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眼神漂移,企圖迴避韋柯的問題。
韋柯心裡有了答案。他拉過黃恩宜的兩隻手,發現手掌根部和手肘處被磨破了皮,但是有清洗過的痕跡。他半蹲下來,掀開黃恩宜的褲腳,一直掀到膝蓋上方。
果然已經受傷了,並且她自己已經貼上了簡易的紗布。
黃恩宜後退半步,搶先開玩笑道,「小傷,不痛,再過一個小時就該癒合了。」
韋柯想要看看具體的情況,但他忍住了撕開紗布的衝動。他仰著頭,問道,「怎麼摔的?」
黃恩宜解釋,「後方有人超車,我沒注意,被嚇了一跳,就……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
韋柯質問,「當時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我怕……被你批評。」電瓶車是黃恩宜不聽勸執意要買的,遇上騎車摔跤這種事,她也覺得她是自作自受。
韋柯語氣嚴肅,「不保護好自己,是該被批評。」韋柯放下了黃恩宜的褲腿,理平褶皺,站起來,淡然道一句,「明天跟我一起買車去。」
黃恩宜實在下不了決心花那一筆錢,抿著唇搖頭,「開銷太大了,本來養你那輛車都已經夠費錢的了。」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韋柯輕敲黃恩宜的頭盔,「給你買一輛代步車,我還是能做到的。」
黃恩宜想起店裡的裸車標價,覺得她概念裡的代步車和韋柯概念裡的不是同一回事。她仍舊沒有辦法自我說服,「不買,反正我不買。你也不許買,買了我轉手就給你賣掉。我說到做到。」
其實說起來,黎珍和黃東鎮也提出過要給黃恩宜買車的事。但比起他們買,黃恩宜更想靠自己的努力買。畢竟她的人生,應該也沒有那麼差勁吧?總要靠人接濟。
「要買的時候我知道提出來的,」黃恩宜態度堅決,「阿柯仔,你千萬不能自作主張,聽到沒?」
韋柯暫時拗不過,只能妥協一步,「那從明天起,我送你上下班。」
他實際上無數次提出過要接送黃恩宜上下班,也提出過把車讓給黃恩宜,讓她開去單位,可黃恩宜總是擔心,她一個剛入職的新人,恨不得低調地走路上班,想要打造一個樸實無華的底層打工社畜人設,而不是開一輛月光石灰gt50。況且她更擔心給韋柯添麻煩,便總是拒絕。
這一次她也是匆忙拒絕,「不用,真不用。」
韋柯更靠近了一步,俯身直視黃恩宜,「這一次,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韋柯不再給黃恩宜反應的時間,直起腰,重新戴上頭盔。他換來坐到了小黃車的前排,歪頭叮囑,「上來,帶你回家。」
黃恩宜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