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茵一邊享受美食,一邊埋怨黃恩宜,「你也是夠嚇人的,才認識不久就要結婚。韋柯也奇怪,竟然跟著你一起胡鬧。」譚茵聽到訊息後,也被嚇了一跳,覺得太兒戲。她教導黃恩宜,「這麼倉促就結婚,合適嗎?你們之間互相瞭解嗎?知道彼此的興趣愛好和生活習慣嗎?知道你們那方面合不合拍……」
譚茵驀然停下,反應過來,摸著自己的肚子問黃恩宜,「你該不會也有了吧?」
李悠然笑出聲,「連手都沒牽過,怎麼有?」
黃恩宜難為情,假裝專心喝一口咖啡。
譚茵再挑一顆車厘子放進嘴中,繼續道,「我是覺得,結婚不是遊戲,而是一件需要慎重考慮的事情,是一個神聖的決定。既然都說那是婚姻大事,那就證明婚姻肯定不是隨口開的玩笑。結婚吶,就是兩個人決定相守一生,相濡以沫,成為彼此人生中最重要的伴侶。兩個人並肩通行,共同肩負起整個家庭。」
譚茵變得義正嚴辭,「恩宜,你要明白,結婚是要負責任的。」
口中的車厘子已只剩乾淨的核,譚茵把車厘子核吐到手心,再放到桌面。再抬頭時,發現李悠然和黃恩宜怔怔盯著她。她不明所以,「你們看著我幹什麼?」
李悠然咬著金色小勺,「負責任這個詞語,從你這個酒吧高階會員嘴裡說出來,就很不匹配。」
黃恩宜附和,「你表情越認真,就越讓人覺得你在開玩笑。」
這和她們認知裡的譚茵不匹配。她們印象裡的譚茵,瀟灑自在,無拘無束,縱情於燈紅酒綠的生活,有著新時代潮女的自由灑脫,哪裡是這麼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
譚茵卻是憤懣不平,「我已經金盆洗手了,小夥伴們。」為了自證清白,譚茵使勁搓搓手,攤開兩隻白嫩豐腴的手掌,像兩塊白玉。
黃恩宜與李悠然默契地伸出手,在譚茵手心上輕拍一下,同時擊掌,玩著三個人的即興遊戲。
窗外,一片樹葉飄落,落到附近枝椏上,得到一刻的歇息。微風起,樹葉繼續飄落,歸於大地。
正是盛夏。
約定見父母那天,是一個週六。
踏進單元樓之前,李悠然再一次叮囑黃恩宜,「要說你倆在一起很久了,感情穩定。先看看珍妮阿姨是什麼反應,之後再做決定,記住了嗎?」
黃恩宜的媽媽名叫黎珍,晚輩們開玩笑,總管她叫做珍妮。
黃恩宜向李悠然點點頭,「記住了。」
李悠然又轉而叮囑韋柯,「待會兒輪到你的時候,你也要這麼說,記住了嗎?」
韋柯點點頭,「記住了。」
一個阿姨推著嬰兒車正走出單元樓。車裡玩具風鈴搖搖晃晃,嬰孩睜大了好奇的眼睛。等阿姨離開後,李悠然與黃恩宜走進大門。她們兩個偵察兵先回家打探情況,留下韋柯在樓下暫且等待。
正是午後光景,陽光明媚。
家裡,黎珍從袋裡倒出一盤松子,擺放在茶几上,招呼李悠然享用。「恩宜說你想找我聊聊天,我還確實沒想到。」黎珍坐在側面的沙發上,「想說什麼事情?」
李悠然端端正正坐著,不敢輕舉妄動,「珍妮阿姨,是這樣,恩宜其實有一個談了很久的朋友,一直沒告訴你們。」
黎珍審視著黃恩宜。黃恩宜傻笑,「今天正準備向你們坦白。」
黎珍翹起腿,「是同學?」
李悠然回答,「不是,是我和盛宇的一個朋友。」
黃恩宜補充,「悠然介紹我們認識的。」
兩個人一唱一和,應對順暢。
黎珍又問,「認識多久了?」
兩個人開始搶答。黃恩宜答兩年,李悠然答三年。黎珍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