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始終有分寸,檯燈留了一盞,周遭昏沉沉的,氣氛忽然變得曖昧了起來。
秦煙始終覺得不合適,她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一有動作,薄雲深就察覺到了,他眸光動了動,朝她的方向看過去。
秦煙似乎在低頭找鞋子,髮絲垂落下來,遮住了她一半的臉,莫名給人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薄雲深默了一下,忽然有些想抽菸,他強忍著,一雙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盯著秦煙,半晌才開口道:“別忙活了,醫生給你開了一瓶水,你等著,打完了如果還想走,我送你。”
秦煙以為薄雲深是在騙她,但病房門被人推開,一個小護士推門進來,室內昏暗,她順手開了燈,面無表情的走到病床前,給秦煙紮上了針。
不大一瓶。
秦煙做不出來像薄雲深那樣,瘋了似的拔掉針頭。
她抿了一下唇角,靠在床頭上閉上了眼睛,她真覺得自己是腦子有坑了,才會今天來找薄雲深。
秦煙沒打算睡得,但是沾了枕頭,她就睡了過去。
她的呼吸漸漸的平緩了下來,兩人距離不遠,薄雲深不至於聽不見,他睫毛動了動,半晌才從單人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床邊。
床頭的檯燈亮著,一縷碎髮覆蓋在秦煙臉上,薄雲深指尖動了動,將那一縷髮絲掖在了秦煙的耳後。
之前一直有躲避心理,現在人睡著了,薄雲深肆無忌憚,看秦煙才發覺,這人真的好憔悴。
他坐在床前,一絲睡意都沒有,定定的看著床上的秦煙。
秦煙做了夢。
自從她和薄雲深離了婚之後,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夢見過他了。
還是十一年前的事情。
放了學,秦煙要去咖啡打工,那天晚上,一個長期工生了病,沒到店裡。
秦煙不能如期下班,老闆讓她加班,並且承諾給秦煙加班費。
左右沒事,秦煙就答應了。
咖啡廳關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大概凌晨一點多。
咖啡廳的位置偏僻,並且是最晚關門的一個店鋪,周圍很黑,秦煙其實還是有點怕的。
秦煙被人攔在了。
三四個成年人,嘴裡叼著煙,頭上染著五顏六色的髮絲,嘴裡不乾不淨的:“小妹妹,大半夜一個人出來,是不是餓了?哥哥帶你去吃點好吃的?”
秦煙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
她當時就嚇到了,連連後退。
那幾個人的目光很赤裸,黏在秦煙身上,有種說不出口的黏膩感。
不是每一個人都口頭調戲秦煙,染著藍頭髮的那個,直接伸手將秦煙給拽了過去,他叼著煙,四處看了一眼,用蠻力拖著她,就要往一邊的綠化帶里拉。
秦煙嚇得尖叫了一聲。
薄雲深突然跑了過來,他挺高的,但是身體還沒長開,看上很瘦弱。
他沉著一張臉,憤怒的吼了一句:“把人給我放開!”
藍毛很看不上薄雲深:“哪來的小屁孩兒,滾一邊兒去,少管你爺爺的閒事!”
秦煙一直覺得,薄雲深挺衝動的,從來都不曾衡量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兩步走過來,就和那群小混混動了手。
估計是他們看不起薄雲深吧,他和藍毛動手的時候,其他幾個人吊兒郎當的站在一邊兒,結果薄雲深一腳將藍毛踹開了,然後把她拉到了懷裡。
他一向強勢,不等她說話,見她推開一段距離。
讓她站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但薄雲深碰見的到底是一群混混,秦煙怕他吃虧,報了警。
他打的很兇,藍毛他們不甘心被一個高中生下面子,一個人趁薄雲深不注意,摸到了秦煙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