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隻手的鬆動,姜嬋兒趕忙從他懷中掙脫逃離,飛快地跑向幾步開外的窗欞,奮力推開窗子,支起身子便要往樓下跳。
方才她觀察過了,此處位於客棧的三樓,並未很高,底下又有小攤的涼棚承託,跳下去不會喪命。
可天不遂人願。
她剛剛起跳,就被一隻手牢牢地攥住了肩膀。
身後,姜離氣急敗壞地暴怒聲響起:「嬋兒,你當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說罷,姜嬋兒幾乎是被他狂怒著拖著拽著到了床上。
還未來得及喘息,那高大的身軀便重重地籠罩了下來。
將她壓在身下。
這一回,她是真的害怕了。
姜離的面容因為氣極,冷靜不復,變得扭曲。
他將她的雙手死死壓住,禁錮在頭頂上方,侵身壓了下來。
「不……不要……」
「別碰我……」
姜嬋兒頭皮發麻,喘息急促,感覺心臟都要破裂了,她情急之下,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出於本能地大喊:「子晗哥哥,救我!」
話音落下。
身上的人猛然頓住了,而後表情變得陰鷙。
也不知這句話是怎麼了,像是突然點著了姜離的神經,讓他怒火中燒,雙眸通紅。
他豁然起身,一把拉住姜嬋兒的胳膊將她整個人拎起來,一路粗暴地拽出了房門。
「來,你不是想看你的子晗哥哥嗎?」
姜離的嗓音帶著沉沉慍怒,「好,我帶你看。」
姜嬋兒掙脫不得,一路跌跌撞撞地被他拽至四下無人的露臺,重重的跌在了賞景的欄杆上。
她吃痛,眉頭緊蹙,咬緊牙關。
心中只覺姜離或許是瘋了,又或許,這才是他本來的面目。
她被姜離握著胳膊,整個身子倚靠在欄杆之上。
樓下,車水馬龍的街市躍入眼簾。
這條道是皇宮去往天壇的必經之路,故而今晨早早被人清了道,將人群集市分散至兩邊,留出中間的主路,供皇家車隊經過。
此刻,街道上車架鎏金,彩綢翩飛,到處流光溢彩,車轍轆轆,馬蹄沓沓,同行的佇列齊整有序,浩浩湯湯,看不見首尾。
沿街的人群挨擠,競相張望著路中央行過的皇家儀仗,發出嘖嘖議論。
「聽說今日封后大典沒辦成,中途出了狀況,你們可知曉?」
「聽說了,皇上早早去了天壇祭祖後,理應等著皇后的儀仗過來,可是…遲遲沒等來人啊!」
「皇后不見了?」
「是啊,現在便只能打道回宮了。」
「怪不得呢,我說這些人去的時候興高采烈,敲鑼打鼓的,回來的時候怎麼個個眉眼垮著呢。」
「這事說來也怪了,你說這皇后究竟是哪路神仙啊?陛下故意賣關子讓咱們猜了那麼久了也就算了,好容易今天快揭開謎底了吧,這麼個大活人又不見了,這不是把咱們當猴耍嗎?」
「這有什麼好猜,不都說是那個妖妃嗎?把皇上迷的團團轉,讓皇上費盡心思不顧大臣反對也要立她,皇上此番兜這麼個大圈子,不給咱們皇后是誰的準信,不就是為了順利立那妖妃為後嘛。」
「哦,原是如此,那這事可就真玄乎了,我原先也是不信這些牛鬼蛇神的,眼下倒是信了,要不然你說這大活人,怎的就沒了蹤影?那妖妃之說,許不是空穴來風呢。」
「是啊是啊,如此看來,今日大典未成,也算是我大周之福了,如若不然,讓個妖妃當皇后,咱大周豈不是真要亡國了?」
人群中,喧雜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姜離冷冷的嘲諷無情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