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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功夫,李時昂看到了錢包裡的身份證,看有效期限是四年前辦的。
十八歲的小天哥哥,像一顆尚未長開的青澀果子,還有點嬰兒肥,可不知為何,他的眼神沉靜且寂寥,半點不似十八歲該有的模樣。
“先生,您的找零……嗯,需要我幫你們聯絡代駕嗎?這一片酒駕抓的很嚴。”
“不用了,你知道最近的酒店在哪嗎?”
“從這往前走,步行十分鐘左右有個醫院,酒店賓館什麼的可多了。”
“好,謝謝你。”
李時昂把顧小天的錢包手機車鑰匙都收好,繞到他那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能走嗎?”
他不說話,也不動,偷偷看一旁的服務生。
眼珠轉動的太明顯了。
李時昂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腕搭在自己肩上,臨要背起來前,壓低聲音警告道,“小天哥哥,你如果吐在我身上,我就登陸你的遊戲賬號,把鑰匙碎片全部銷燬掉。”
鑰匙碎片是不可交易不可銷燬的。
“不要。”
“那說好了,千萬別吐。”
“嗯。”
李時昂輕笑一聲,揹著他走上了空無一人的馬路,寂靜的夜裡,耳邊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怕他睡著了第二天會感冒,李時昂便託著他往上顛了一下,“唔……”
“你好輕啊。“
顧小天醉的徹底,可潛意識裡仍容不得有人說這樣的話,“我很重,好嗎,我能打中鋒。”
李時昂微微偏頭,剛好能看到他纖長細軟的睫毛,“中鋒?一天被撞飛八百回的中鋒嗎?”
“照樣打爆你。”
“……”李時昂沉默了片刻,生硬的開口道,“你遲早會輸給我的。”
顧小天嘟囔著,“你還得,多打幾年,我都打多少年了,你慢點走行不行啊……”
他的話已然沒有邏輯可言,李時昂勾緊他的腿彎,放慢了步伐。
沿途有計程車經過,看到他們不斷按喇叭。
喝醉酒坐車一準是要吐的,雖然吐出來可以減少吸收酒精,但反出來的胃酸會灼傷喉嚨,第二天胃也會很難受。
李時昂不想讓顧小天吐,所以選擇步行,走這麼遠,說一點不累是假的,他深吸了口氣,聞到濃濃的酒味,以及若有若無的奶香,“小天哥哥,你沒斷奶嗎?是不是每天晚上睡覺前媽媽都讓你喝奶啊?”
“放屁。”
“哈哈哈哈,那你用的什麼沐浴露啊?”
應該是沐浴露的味道,小天哥哥總不會做奶浴,他嫌娘還來不及。
這一次李時昂仍沒有得到答案。
小天哥哥哭了。
伴隨著低低的抽泣聲,微涼的液體從他的脖頸滑落,一點一滴浸溼他的領口,背上的人像一個遭受到拋棄的小孩,什麼也都不懂,也不會掩藏,把自己最脆弱柔軟的地方攤開來給他瞧,“媽媽,媽媽……”
李時昂想,這是在耍酒瘋,酒品極差的表現,他要是當真就太愚蠢了,“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不該提你媽媽……”
第二次在會館打球的時候,李時昂就從林佰川口中得知顧少爺的母親很早便去世了。
剛剛他真的沒想那麼多。
“別哭了。”
“你的鑰匙碎片還要不要?”
“我給你買奶茶吧?芝士奶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