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體,而隨著這股力量的流失,那遍佈穹地的觸鬚也開始回縮——鮮紅的線條,開始從她的身上消退,她瘋了般地召喚觸鬚,再度刺穿封長的胸口,卻只能迎來一陣陣“不朽”的紅光。“——我叫你放手!”她瘋了似的叫著。“唰!”“——放手!沒聽見嗎!”“唰!”“——封祺祺!混蛋黑暗魔王!給我放手!”“唰!”鮮血漫開。觸鬚一根一根刺穿封長的軀體,在他的身體裡開了一朵又一朵漆黑的花。她近乎瘋狂地刺著,手臂,手掌,小腹,胸膛,大腿……他的身體被刺得千瘡百孔,那隻大手卻一直牢牢攥著她的手臂,一直沒有放手,泯滅在他的周身環繞,將周邊的一切觸鬚掃開。他強行卡著茜伯爾的手臂,不讓她逃離。他不是在救她。他是在,用他生命的最後時間,搶奪她身上的力量,以阻止她。“……我就知道。”茜伯爾停止了掙扎:“我就知道……你這種人,從來不會幡然醒悟。”她看著神情不變的封長,看著他染血的祭祀冠下,與她一模一樣的眼睛。那雙眼裡,沒有眷戀,沒有同情,沒有一絲對她的親情。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依然在痛恨玖神的力量,他依然,要和她作對。“茜伯爾。”封長忽然開口:“……答應我。”“從今以後,你就是……”十秒到了。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掌便忽然無力地鬆開。十秒一過,任何生命也無法抵擋死亡的降臨,他的生機像是一瞬間被抽走,眼中的光采驟然消散。他那千瘡百孔的身軀倒下,像飛鳥墜落,那倒映著整片穹地的瞳孔一點一點散開,頭頂的祭祀冠滾落在地,飄帶鮮紅如血。一枚滿是鮮血的彩色糖果,深陷在泥地之中,被悄然吞噬。佰神之子死了。被視作穹地未來的,聲名威震天下的佰神之子……原來也會死得這麼慘烈。茜伯爾站起身,凝視著沒能成功阻止她的,哥哥的屍體,突然發現……原來這個人也會死在她的面前。屍體很醜,傷口很髒,他滿身是缺口地倒在泥地裡,全身都髒得不行。“……哈哈,你也,你也會死。”面對著哥哥的屍體,她先是笑,有些滲人地笑。她的語聲依然沉靜,卻變得越發微弱。而後,她擠出了無法控制的,歇里斯底的,變調的哭聲。“啊——”“啊啊——”像是要將一切不快和憤怒都吼出來,她產生了一種矛盾的虛幻感。她覺得這世界真是壞透了,人不像人,神不像神,好像活著就成為了一種錯誤,所謂的信仰,能把最親密的血脈親緣毀得乾乾淨淨。為什麼,他要主動撞到她的刀口上來,他寧願死也不願意在美好中安睡?……那她到底做了些什麼?她拯救了誰?她到底能拯救誰?“——封祺祺!你給我起來!你給我起來!”“——死開!給我滾去黑泥裡睡覺!別躺在地上!那狗屁信仰就這麼讓你著迷嗎!”鮮血從她的後頸一滴滴落下來,那是他溫熱的血,此時比岩漿的熱度還令她難熬。她嘶吼著,一邊走,一邊喊著。聲音漸漸由憤怒轉變為了淒厲的尖叫。……好好睡著不好嗎?……為什麼,一個個的,連他也要淌過這條黑河,來到她的眼前?……她已經拼盡全力到了現在,這個美好的結局,就這麼令人們不能接受嗎?她哀鳴著,像個瘋子一般大喊大叫。她抬起頭,卻再也望見不到曠野和天空,那天此時比夜更黑,那風比火更灼人。蘇明安坐在她的旁邊,他的右腿剛被炸藥炸斷,短暫恢復了些理智。白髮的,成熟的女人,坐在觸鬚之上,沙啞的哭聲宛如啼血般淒厲。她回過頭,哽咽著對他說。……【蘇明安。】【你看,我們的世界,很悲哀吧。】……【玖神線·he結局(永恆睡夢),進度:90%】……在封長死後,再沒有人能阻止茜伯爾的行為。終於,漆黑的觸鬚遍佈了全穹地。世界,陷入了真正的安靜。天地萬物都在此時定格,人們陷入了美好的安眠中。詛咒與痛苦都將不再有,這片天地第一次陷入瞭如此的安寧。而全身漸趨腐爛的茜伯爾,伸出手,搭住了蘇明安的手。蘇明安的雙腿和左手已經被炸藥炸斷,只剩下一隻染滿鮮血的右手,所以她就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