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裡。
顧程嚴頭上纏了圈紗布,昨晚受傷就被林鄉雨給送來了醫院,傷得並不重,只是血流的有些多,加上位置敏感,所以拉去拍了ct,怕會出現狀況,又讓醫院安排了病房。
他很惜命,尤其是在有錢之後,變得更加惜命。
每年會認真做體檢,偶爾會跟朋友去打高爾夫會去馬場,菸酒雖然都來,但也會吃人參之類的保健品養生。
此刻,他正躺在床上,頭上的傷痛稍微緩解之後,心裡的火還是未消,他已經徹底忘了自己出軌的事情暴露,正振振有詞地教訓著坐在旁邊給他削蘋果的林鄉雨,說她慣壞了兩個孩子,說她教育有問題,最後臉色鐵青地看著病房門口說,“淙也不會是這樣的孩子,他向來聽話,怎麼可能忽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垂首老實聽著的林鄉雨已經預料到顧程嚴會說的下一句,她沒抬頭,握著刀的手卻一個用力,長長的果皮掉在了地上。
“肯定是跟著顧春回學壞了,肯定是望北那會兒被帶壞的。”
他這麼做下定論時,房門就從外被拉開。
林鄉雨剛要起身,就看見滿臉冷淡的兒子拉著輕皺著眉心的女兒,兩人站在門口,視線落在她手裡拿著的削好的蘋果上。
林鄉雨忽然有些難堪,她張了張唇,“淙也、春回——”手裡拿著的蘋果往身後藏卻也來不及。
顧春回扯了扯唇。
不知該說什麼,他們昨晚轟轟烈烈來了那麼一場,最後他們的媽媽還在病房裡照顧爸爸給他削蘋果,不知道的還以為夫妻恩愛毫無嫌隙。
就好像,顧程嚴出軌的事情只是昨晚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顧春回這會兒倒真的,如顧淙也在車上所說的那樣,不想說話了。
顧淙也嗯了一聲,帶著顧春回走到病房裡。
他擋在顧春回面前,站在顧程嚴的病床前,看著顧程嚴包裹嚴實的頭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開刀了。
他沒立即開口,而是站那兒盯著顧程嚴看了會兒。
這種注視讓顧程嚴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他甚至覺得顧淙也跟顧春回是來挑釁的。
他眉心一皺,正要開口說話,卻聽自己的兒子冷冷淡淡丟了一句,“很抱歉啊爸。”
語調隨意,但表情卻如常。
跟他過去獲獎回家對他們說時的表情一樣,也跟陪他和他朋友出去吃飯聽到調侃時的表情一樣。
冷淡而又充斥著一股距離感。
顧程嚴一愣,他忽然發現,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
顧春回被顧淙也擋得嚴嚴實實,視線裡只有他的後背。
她聽見顧淙也把所有責任都攬了下來,對顧程嚴說,“是我衝動動手,很抱歉。”
又忽然話音一轉,“這跟春回沒有任何關係,沒人能帶壞我、影響我,要說原因的話,知道您出軌又有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兒子這件事過於生氣,算不算得上重要原因?”
晴天霹靂。
顧春回只覺得要被顧淙也話裡的資訊量給炸死了。
邊兒上原本打算說好話的林鄉雨也瞪圓了眼睛,“什、什麼?淙也,你說什麼?”
反應最大的時床上躺著的顧程嚴。
他滿臉不敢置信,連反駁都忘了,只知道問,“你——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