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東西。
顧淙也站在她面前,低頭看著她。
顧春回忽然就笑了,“現在,好像也很公平。”
海邊的離別留給了白天的顧淙也,現在的離別留給了夜裡的顧淙也。
那個兩個人都默契沒有提起的離別在此刻到來。
顧程嚴的車停在外面,門砰砰被敲響。
屋裡沒有開燈,黑暗裡,顧淙也彎下腰,親吻顧春回的唇。
顧春回聞到,窗外梔子花開的香味被風吹了進來。
於是,顧淙也就好像成了花盆裡靜靜開放的梔子花,被她遺留在外婆家,在漫無邊際的黑夜執拗地站在那裡,隔著車窗,慢慢變成了一點殘影。
高一那會兒,顧程嚴就對顧春回說過,國內上不了好大學的話就出國吧,隨便找個什麼國家出國鍍金,他沒有對她寄予很高的厚望,出國這件事在顧春回高三剛開學又提及過幾次,顧春回當時的態度是無所謂,去哪裡都可以。
蘇珊家裡也有讓她出國的打算。
顧春回和她成績都常年吊車尾,經常用廢物點心這種調侃來形容自己,不止一次說著以後要在國外怎麼橫著走怎麼快活。
高三下學期斷斷續續的努力並不能換來什麼成績,顧春回不是天才,也沒有被上天賜予的光環,成績最初是有大幅提高,也不過是簡單的基礎題從大幅度丟分變成了百分之八十能答對,七百五十分的總分,查分的時候顯示四百五十分。
舍友和她成績差不了多少,非常看得開地在微信裡對顧春回開心地說,我這次考得超級好!
顧春回被送去了三奶奶家。
望北村還是老樣子,三奶奶仍舊杵著柺棍在鐵門前等她。
三奶奶不知道她和顧淙也之間發生的事情,只是從顧程嚴的描述中隱約得知林鄉雨身體不太好,顧春回和顧淙也兩個人有點矛盾,所以才將顧春回送回來。
向來對顧程嚴格外偏愛的三奶奶這次沒有站在顧程嚴這邊,在顧程嚴走後,柺棍在地上敲出聲響,皺著眉頭對顧春回說,你爸做的是有些離譜,怎麼能重男輕女成這樣。
在三奶奶看來,兒子女兒之間發生矛盾後將女兒送到偏僻鄉下,有些過於偏心。
她不知道那些彎彎繞繞,更不知道顧程嚴現在對她根本端不起什麼慈父架子,說一句話都要嘆三口氣,敗壞家風、難以啟齒,再嚴重一些就是噁心至極、該下地獄。
顧程嚴可以輕易放棄她,但沒辦法放棄顧淙也。
他不得其法,找不到任何方式將兒子引回正軌,那些傷疤讓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飯桌上,林鄉雨猝不及防地砸了碗。
破碎聲裡,坐在對面的顧淙也頭也不抬。
顧程嚴揉著太陽穴,壓抑的神經幾乎要爆裂開來。
死寂一般的沉默中,林鄉雨捂著臉哭了起來,她問顧程嚴,我們家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顧程嚴給不出答案,他從口袋裡摸煙。
顧淙也忽然冷笑了一聲,他問,難道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這個家難道不是一直都是用華麗毛毯兜著一床蝨子嗎。
能允許存在虛偽的父親、懦弱的母親。
那為什麼就不能允許,叛逆的女兒和冷漠的兒子之間存在感情。
顧程嚴沒有如莫玫的願,放棄和林鄉雨的家庭走向她那邊。
她原以為只要他能發現顧春回和顧淙也的不堪,就能看見顧雲志的優秀和懂事。
但她好像並不明白,長期已久的期待和寵愛之下,哪怕是再虛偽的人都能生出些真情實感。
顧程嚴放不下顧淙也、放不下這個家,出軌的男人在這一刻道德感卻彷彿拉到最滿,他對莫玫說,林鄉雨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