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裝作無法理解的樣子在這兒裝傻充愣。
抽不抽菸的不是重點,顧春回自己還打架鬥毆呢,抽菸在她看來根本算不上什麼,重點在於顧淙也沒有告訴她他抽菸這件事,而是製造出了一種他根本不抽菸的好學生形象然後在這個時候又那麼理所當然地當著她的面拿了煙出來抽。
顧春回一口氣堵在那兒不上不下,看著顧淙也這張始終淡定的臉莫名來氣。
兩人莫名陷入了一種僵持。
一個堵在門上怎麼都不肯讓。
另一個就站在她面前低著頭在玩打火機。
卡擦、卡擦的聲音一陣陣的響,那火苗一次次竄上來又熄滅。
狹窄的空間就在這種僵持中愈顯逼仄。
像是在進行什麼沉默大賽。
哪怕廣播裡傳來音樂聲,也誰都沒有先動。
顧春回在這種沉默裡想了很多東西,她甚至想了顧淙也抽菸的原因,又得跟壓力大扯上關係,就跟聯動似的,壓力大又是源自於家庭,最後全都歸根於出軌的顧程嚴身上。
顧春回推己及人,她想如果她是顧淙也,面對從小一起生活又對自己那麼好的爸爸出軌,肯定會產生崩潰之類的情緒,但……是不是有點兒太嚴重了些?這得是壓抑到什麼程度才能在學校偷偷吸菸又產生心理疾病分裂出第二個人格?
這麼些天,顧春回自己都有些緩過來了,當初的憤怒到現在只剩下對顧程嚴表裡不一的厭惡。
顧淙也跟她又不一樣,顧淙也比她冷靜比她剋制。
所以,總不能是捉姦在床,親眼看見顧程嚴出軌吧?
顧春回的思維很發散。
就這麼一小會兒,就構畫出一副家庭倫理大劇。
她不動聲色地靠近了顧淙也一些,聞到對方身上被空氣清新劑沖淡了不少的菸草味,在他垂眸望來的眼神裡,對他說。
“其實你還是有些過分的,顧淙也。”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讓她抬著頭看他的臉,語調緩慢,循循善誘般對他說,“在望北那會兒,我拿著煙要跟你結拜,你教育我說不能抽菸,然後現在你就當我的面抽,顧淙也,你這樣難道不是很雙標嗎?你但凡當初直接跟我說,你在抽但你不希望我抽,然後好好跟我講道理,我也能理解。”
“但你沒有,你總是喜歡否定我、教育我,你讓我有什麼話跟你說,你會聽的。但你沒有這麼做,就,爸爸出軌這件事,你也可以跟我講的,可是你也沒有,甚至在我看見後還跟我說這跟我無關。”
顧春回越說思路越清晰,本來打算好好溝通,卻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委屈。
“你一點兒都不信任我!你才是那個根本沒把我當家人的人吧,還一口一個我們要好好做兄妹,你去醫院都不跟我說!還是我自己發現的!”
如果說前面的指控,顧淙也還覺得有點道理,但後面這一句,就純屬私人情緒發洩了。
顧淙也平時話不多也不怎麼發火,總給人種脾氣很好的感覺,但實際上他從來都不慣著誰,他自上高中之後就沒聽誰講過道理,狂妄點兒來說,大多數道理在他看來都狗屁不通。
他能被顧春回堵在廁所裡聽完這些沒把人趕走已經是很有耐心了。
顧淙也垂眸,看著顧春回因為氣憤而有些泛紅的臉,“所以,你想怎麼樣?要哥哥給你道歉認錯還是跟你保證以後有什麼事一定會跟你說?”
他說著,上前逼近一步,語調平淡地像是在背誦課本。
“那要從哪裡開始說起,每天行程裡不符合學生守則的內容都提前跟你彙報算不算好哥哥行為?或者說找個機會我們坐著談一下午把自己從小到大對方不知道的事情全都分享一遍拉近兄妹關係?”
他邊說邊靠近,顧春回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