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動手。」鬱遲不再廢話,抬手出刀。
青喙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他心裡本就掙扎,全然沒有鬱遲半分堅定,不可能是鬱遲對手。兩人沒過上幾招,碎風刀已經橫在青喙頸邊,鬱遲目光和青喙對上,「幻鵲是正是邪你可以自己去看。」
鬱遲皺著眉,抿唇猶豫一瞬才又開口,「我知道喜歡是什麼,我喜歡他。」
青喙眼眶猛地紅了一圈,他明白鬱遲現在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怕青喙心裡掙扎,逼著自己在落日山莊和幻鵲之間非要做出一個抉擇,其實這件事遠沒那麼複雜。他喜歡幻鵲,這份喜歡怎麼平衡怎麼實踐都是青喙自己的事情,不用對別人有交代,只要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問心無愧。
青喙深深行了一禮,轉身往幻鵲房間裡去。
鬱遲也沒再多說,幾個起落間已經往山下去了。
程火眼睜睜看著鬱遲背影消失在雷火樓門前,他盤腿而坐,將體內翻湧氣息暫時壓下,起手封住自己身上幾處大的穴位,強行提起最後一口氣。程火徑直抓起手邊長劍,嚥了喉頭的血腥之氣,甩開扶著自己的兩個人,「留幾個人在後院埋下雷火彈,到時候我會把卞鷹引過去,其他人撤!」
雷火樓幾人愣在原地,程火身上的傷已經很嚴重,現在走還來得及,他們本身和嚴濼也不是一條心,何必在這種關頭站在一個戰線上!宋家背後有這麼一位神仙,嚴濼就是最大的擋箭牌,有他在前頭擋著,程火為什麼不走?卞鷹這個名字從程火嘴裡一出來,一半的人腿都軟了下去,程火現在不走難道要硬拼嗎?
「聽不見嗎!」程火咳了一口血出來,厲聲疾呼。
幾人下意識答是,程火已經再次往山下趕去,留了雷火樓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按照樓主的吩咐埋下雷火彈?可程火已經身受重傷,真的能活著將卞鷹引過來?引過來又當如何,若真埋下一院子的雷火彈,程火難道是想跟卞鷹同歸於盡?
鬱遲握刀的虎口因為用力過猛已經泛白,他一面知道謝懷風應該不會貿然出手暴露身份,一面又擔心他知道了殺害謝堂風的兇手控制不住自己。
難以自控這件事在謝懷風身上好像從未有過,但如果是為了謝堂風,鬱遲毫不懷疑這會是謝懷風第一次失控。到底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謝懷風對於謝堂風的死已經到了偏執的程度。鬱遲現在無暇吃醋,他只是心裡墜著滿滿的不安。
慘叫聲乍然響起,鬱遲瞳孔一縮,腳下再次加快。
他眼前倏爾掠過一陣疾風,一抹黑襲來,等鬱遲反應過來他已經被謝懷風撈進懷裡,帶著一起站上雷火樓的哨塔頂。
鬱遲心跳加速,沒忍住伸手去摸謝懷風身上,見他似乎沒有受傷才暗暗鬆了口氣。謝懷風似乎並不驚訝鬱遲最終還是出現在這裡,想來也是,魔教鬱遲都為了他來了,怎麼可能在這時候自己跑了。
鬱遲想為青喙解釋兩句,他思來想去,又覺得謝懷風想來也不會真的開罪青喙。他便收了開口的打算,視線隨著謝懷風一起投下去。
不止是卞鷹一個人來的,兩人目力極佳,看見了卞鷹身後跟著的宋顯山和宋承運,早後面的很可能是卞鷹這段時間窩在宋家的成果,約摸五六十人,個個動作乾脆利落。有卞鷹在前頭開路,宋家兩人儼然殺紅了眼,完全不復金府客棧裡求著他帶他們一起上絕命谷的模樣。謝懷風眼裡滲出來的冷意叫鬱遲有些緊張,他握緊了手裡的刀,問謝懷風,「是他嗎?」
卞鷹,卞鷹。
謝懷風胸中快壓抑不住暴虐的衝動,宋千千那晚的眼神在他眼前不斷閃過去,那張紙上畫著的鷹,原來說的是卞鷹。宋千千早就知道,她早就知道宋家在幹什麼,早就知道卞鷹投靠了南平王,早就知道是卞鷹殺了謝堂風!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