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喙拿起床頭的一卷紗布,交到幻鵲手上,「幻鵲閣主,這個還是你自己來吧。」
「不敢?」幻鵲覺得好笑,她偏頭,看見青喙垂著的頭。
「敢,但不合適。」青喙說。
「我自己怎麼纏?」幻鵲比了個動作,她的傷口在胸口偏下的位置,又因為胸部的阻礙,只能從肩膀跨過兩胸之間繞下去,而不能橫著貼著胸下纏繞,「不能抬手,你不幫我?」
青喙本來是去打探訊息,結果出來的時候差點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謝懷風倚著欄杆等他,看見他面上籠著一層不自然的薄紅,挑眉道,「收穫頗豐?」
青喙忙咳嗽一聲,四下看了一眼。
「嚴伯幾日來都在趕路,又哭了一場,去休息了,程火也出去了。」謝懷風說。
「幻鵲身上的傷很嚴重,昨晚確定不是她。她應該已經知道我們撞破了傀儡行事,但並沒有跟我說別的。」青喙飛速說,「莊主,那個嚴伯若一直跟著鬱公子會不會不安全?畢竟……」
「可能跟不了太長時間了。」謝懷風沉聲,「宋家應該會有所行動了。」
青喙皺眉。
「宋顯山二人該準備動身去參加武林大會了,而他們離開津洲之前不可能放任魔教對著津洲虎視眈眈。宋家背後的人我暫時沒有頭緒,但他若想滅了雷火樓怕不是難事。」
「您的意思是他們會主動來雷火樓?」青喙吃驚。
「不確定,但宋家之所以會和朝廷勾結,無非是想得武林盟主的位子。要是津洲都被魔教拿下了,就算坐上這個位子又如何?」謝懷風說。
青喙想到什麼,「您行動不便,如若那人真來了您不好出手。」
謝懷風點頭,顯然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宋家背後的人深淺他都看不出來,必然棘手,若那人真的想蕩平雷火樓,其他人倒無妨,鬱遲身為魔教教主不可能全身而退,而自己卻不能貿然出手暴露身份。謝懷風抬手揉了揉自己繃著的眉,舒了口氣,他昨晚回來之後就往落日山莊送了信,叫謝玲瓏想辦法去找白邙,他有預感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能並不是自己能解決的。
只是白邙自隱退江湖後再無蹤跡,連謝懷風想找他都只能憑運氣,而眼前的事情怕等不了那麼久了。
嚴伯足足睡了近一天,從早上吃完了飯一口氣睡到天黑。老人家趕了這麼多天路,可算是休息回來。他一醒過來就往鬱遲房裡跑,還好謝懷風不在裡頭,老人抓著鬱遲的手又開始掉眼淚,二十年來的思念和悔恨,他嘴裡一會兒懷念當初魔教盛興的往事,一會兒痛斥江湖正派,痛斥現在風頭正盛的謝懷風,把鬱遲聽得很是彆扭。
「那您身上的寒毒又如何?我是曉得的,這寒毒更早些時候是咱們的手段,怎麼會叫慕容家學了去?」嚴伯想起來這回事,關心到。
鬱遲心念一動,「您可知解毒之法?」
嚴伯哽了片刻,「解毒之法……都傳寒毒無藥可解,誰知少主您竟會身染寒毒!這毒是從西邊傳過來的,聽聞最早是西邊珈藍國的幾股勢力受盡打壓被迫逃進中原,便是他們帶來了寒毒。真要尋解毒之法,怕是比登天都難。可不是說您身上寒毒已被高人封住,可還有性命之危?」
鬱遲聞言道:「無妨,無性命之憂。」
這是當初定下的說辭,寒毒的事情必然瞞不過魔教眾人,教主的位子他們不可能給一個命不久矣的人來坐,所以他身上的寒毒只能「無礙」。
嚴伯又拉著鬱遲說了不少話,鬱遲心裡懸著,怕他問什麼話自己答不上來。好在嚴伯已經信了他就是嚴濼,再無懷疑,也沒問什麼問題,多數時間都在說自己當初如何死裡逃生,看著魔羅殿幾日之內被蕩平,鮮血滿地屍體陳橫,但他一個老頭子實在無法肩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