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拿著糖葫蘆,穿一身夾棉的紅襖裙,料子一看就是上好的,腳上踩著的靴子也是暗紅,手裡又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看著像是哪個大戶人家天真爛漫的小姐。老闆嘆她一個姑娘家不知世事險惡,又想開口勸說,卻被玲瓏揚著嗓子堵住了話。
「老闆!聽聞凜州紅扒熊掌一絕!」
再看和紅衣姑娘一起的白衣公子,雖然這公子怎麼看起來比「謝四爺」氣質都要出眾些,但再出眾也一看就是哪家的貴公子,哪兒能打得過那幾個外族蠻人!老闆搖頭嘆氣,江湖後輩,不聽勸非要找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鬱遲沒進去,他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看那個冒牌謝懷風。冒牌謝懷風想爬起來,被鬱遲用刀鞘搭在肩膀上。鬱遲蹲下身,冷著臉開口,「為何冒充謝……謝四爺。」
男人頓時愣住,面色一變,急聲道,「我就是謝懷風!」
鬱遲臉被面具擋了一半去,但周身的冷厲好像因著凜州寒冷而更甚,他一言不發,刀鞘往裡挪了幾寸,貼上他脖頸。男人身子一抖,還是堅持,「你又是哪個?敢得罪了我,日後在江湖上別想有活路!」
再看謝懷風他們,謝懷風和玲瓏二人落座,玲瓏把腦袋上的斗笠摘下來,露出來一張俊俏的臉蛋。叫了兩聲老闆也沒人來點菜,玲瓏趕路兩三天,路上都沒吃上什麼好吃的,這會兒肚子正咕嚕嚕叫著呢。
謝懷風招手,「放了吧,不是重要角色。」
鬱遲聞言收了刀鞘,但還是不滿,又在那冒牌貨身上補了一腳才進店。
旁邊一桌遼人目光緊緊盯著他們三個,互相使了不知道多少眼色。謝懷風和鬱遲都遮著面貌,只玲瓏把斗笠取下來,應該是正主吧?其中一個腰圓膀粗的提著彎刀過來,抬手便劈在謝懷風面前的桌子上,刀鋒切進桌面,把門口的老闆心疼得一哆嗦。
「小子,報上名。」
謝懷風斗笠也不摘,聲音冷淡,「我想見的人呢?」
遼人心下一凜,果然是謝懷風!傳說中原武林的第一高手,漢人說的第一,先教他領教領教!他拔刀出來,掄圓了膀子往下砍,蠻人的彎刀更蠻橫些,刀面寬闊,攜著風下來。謝玲瓏眼珠都沒轉,專心致志拿糖葫蘆填肚子,鬱遲抿著唇,面上也沒有太多表情。
那遼人一刀下去,謝懷風竟然還好好地坐著,一動也沒動,沒傷著他?怎麼可能。他明明對著謝懷風的脖子砍下去的,他一動也沒動,竟然一點也沒傷著他?
又一刀!不中。又一刀!還是不中。
媽的,邪了門了!
他眼睛已經赤紅,分明覺得自己被什麼戲法給戲耍了,這漢人實在古怪!他沒看出門道,但他身後有人看出了門道,謝懷風根本不是一動沒動,他動了,但身法太快,以至於沒人看得出來。桌上一個面色白淨些的站起身來,抬手攔了那把屢次撲空的彎刀,笑著拱手,「風流劍,等你許久了。」
他們嘴裡的話說得磕絆,一股子怪腔怪調,謝懷風不耐煩聽,「人在哪。」
那人還是笑,「我等遼國赤駑教,聽聞風流劍盛名,仰慕已久。特帶大禮贈與,但禮物不在此處。」
鬱遲眉間皺著,這分明是個圈套。先不說夜修羅本人就坐在這裡,就算他們手裡真的有什麼夜修羅,卻也不光明正大交人,還不知要把謝懷風引到何處去。鬱遲心下不安,總覺得這群遼人背後有什麼勢力,否則斷然不會在這時候入關,他們定是有什麼目的,拿準謝懷風對謝堂風的死不放過一絲蛛絲馬跡,明著放出來圈套讓謝懷風去鑽。
謝懷風伸手扶著斗笠的邊沿抬了抬,一雙眸露出來,「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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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谷?」宋顯山大吃一驚。
他面前的男子臉上表情凝重,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