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染了緋色,掐了他一把。蕭煜咧嘴笑,眼睛亮晶晶的。
鑑於他還有要事處理,並未待多久就出去了。
沈映蓉走到院子裡,吩咐庖廚備些好菜。
傍晚蕭煜才回來,沈家二老也過來一併用飯。
看蕭煜清減許多,趙氏道:“四郎去泰州想必辛勞,都瘦了。”
蕭煜:“讓阿孃操心了,前幾月泰州那邊的情形複雜,我們與當地百姓發生過好幾回沖突。”
當即同他們說起平亂的情形,聽得趙氏一驚一乍,沈映蓉道:“難怪四郎身上這麼多傷。”
沈方哲忙問:“可有傷到筋骨?”
蕭煜:“皮肉傷不礙事。”
一家子在飯桌上閒話家常,嘮了許久。
他外出這般久,如今總算平安歸來,沈家人自是高興。
有道是小別勝新婚,入睡前蕭煜忽然問沈映蓉,說道:“我在泰州殺過不少人,惠娘怕不怕?”
沈映蓉愣了愣,沒有回答。
蕭煜捧起她的臉,嚴肅道:“你怕不怕我?”
沈映蓉有些慫,試探問:“那四郎第一次殺人時怕嗎?”
蕭煜想了想,認真回答道:“怕。”頓了頓,“血濺到手上是溫熱的,叫人顫慄。”
沈映蓉沉默。
蕭煜看著自己的手,那手骨節分明,手掌和指腹上有薄繭,他說道:“多殺幾個就不害怕了。”
沈映蓉:“……”
蕭煜輕輕摩挲她的臉,“我去泰州的那些日,惠娘有沒有想我?”
沈映蓉嘴硬道:“不曾。”又道,“我和詩社的姐妹們忙著籌賑災糧款,哪有心思念你?”
蕭煜:“我不信。”
沈映蓉:“信不信由你。”
蕭煜不高興道:“不老實,該罰。”
沈映蓉失笑,推開他,卻被他鉗制住。
細密的吻落到她臉上,蕭煜親暱地蹭她的額頭,“我卻日日都念你。”
那時他說話的語氣極輕,目光灼灼。
沈映蓉看著他,不管嘴硬也好,要面子也罷,在某一刻,她確實是被他打動了的。
她試著去吻他,蕭煜回應。
久別重逢的思念在親吻中化為情愛慾望。
這天夜裡沈映蓉徹底放縱,因為她清楚地明白,她開始對這個男人滋生出感情。
在他離京的那些日,她時常患得患失,他歸來時她也會滿心歡喜。
不僅僅因為他是依靠,而是打心眼裡感到高興,甚至整個人都會變得柔軟。
肌膚相親的契合令人愉悅,蕭煜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情緒變化。
他覺得,這塊石頭他應是能捂熱的。
翌日蕭煜還有差事要辦,一早便起了。沈映蓉不想動,蕭煜臨走前親了她一下。
接下來的幾日蕭煜都很忙,公事上她從未過問。
朝廷接連有高官落馬,戶部許多人被查辦,三司會審結果審到了太子頭上。
聖人不喜,太子畢竟是他與張皇后的獨子,又是嫡長,自要保他。
蕭家的風頭到底讓聖人忌憚,對蕭貴妃旁敲側擊。
這回蕭貴妃非常聰明,邊給他按揉太陽穴,邊說道:“太子年輕,受底下人蠱惑在所難免,二郎仁慈,便給他機會改過自新。
“不過這一回確實鬧得太過,若是罰重了,二郎心裡頭過意不去,若是不罰,恐難服眾。
“依妾身之見,便禁足一月以示警戒,不可再有二回。”
她一副特別理解虎毒不食子的樣子,果然引得趙堯睇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堯才握住她的手道:“六郎也可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