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畫師是男性,蕭貴妃覺得畫出來的樣子太過中規中距。
沈映蓉有著女性的細膩筆觸,並且對蕭貴妃有個人解讀的意味兒。
她覺得那個人應是野心勃勃的。
蕭貴妃說畫著玩兒,沈映蓉確實畫著玩兒,因為畫出來的畫不能示人。
她劍走偏鋒,繼續用王昌中那種鈍拙的筆鋒勾勒出蕭貴妃凌駕於一切的神韻。
高聳的單刀髻,雍容華麗的衣袍,銳利的眉眼,俯視的神韻,處處彰顯出女郎極具壓迫力的霸氣。
常年浸淫在權勢中的蕭貴妃,哪裡滿足宮廷畫師筆下的小婦人形象,故而今日沈映蓉劍走偏鋒,賭上了一把。
僅僅半日,她就把蕭貴妃的畫像完成。
那時外頭有親信宮人守著,殿內只有二人,沈映蓉完成畫像,卻遲遲不敢呈上。
蕭貴妃以為她搞砸了,起身走到畫板前,面色一變,“大膽!”
沈映蓉連忙跪下,大氣不敢出。
蕭貴妃臉色陰晴不定,她居高臨下俯視跪在地上的女人,也不知過了多久,視線才落到畫板上。
宣紙上的女子如同一面鏡子,把她的內心毫無保留地照了出來。
那種凜冽的,霸氣的,俯瞰的野心女郎跟宮廷畫師筆下的後宮婦人完全不一樣。
唇角微挑,這畫確實畫到了她的心坎上,但也見不得人。
蕭貴妃平靜地取下,將其仔細捲起,“莫要說替我畫過像。”
沈映蓉微微鬆了口氣,“妾身明白。”
之後蕭貴妃對她的態度冷淡許多。
沈映蓉原本有些吃不準,不曾想,年關時蕭貴妃忽然讓她把手上最得意的畫送一份到宮中。
她還以為是蕭貴妃自己要,結果轉手就被送至忠毅伯府老夫人的壽宴上。
皇家送來的禮,夾了這麼一幅名不見經傳的畫,引起了忠毅伯府的好奇。
長青居士的名號因著蕭貴妃的抬舉,開始出現在貴族圈。
沈映蓉隱隱覺得,她日後說不定可以靠賣畫營生了。
番外
成婚的第二年, 沈映蓉以長青居士的名號在京中冒尖兒。
國公府的支撐與沈家祖輩榮光的加持,給了她機會嶄露頭角。
她開始出現在貴女們主辦的詩社上活動,從後宅走出來, 結交志同道合的新朋友, 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
而蕭煜也有所變化。
次年泰州和梧州等地連遇大旱, 莊稼地裡顆粒無收。當地百姓發生暴亂, 數千人聚眾打砸鬧事。
這些年聖人疏於管理朝政,太子監國徹底膨脹,底下人難免鑽空子。
前兩年泰州等地就撥了賑災糧款, 結果層層盤剝下去, 所剩無幾。
當時百姓曾鬧過, 被底下人壓制了。
結果今年又連遇大旱, 當地百姓走投無路, 發生暴亂,把衙門打砸,殺了父母官,搶奪公糧,鬧得一團糟亂。
泰州等地的情況驚動了朝廷,聖人震怒,調兵平亂。
這個節骨眼上蕭品安想法子把蕭煜塞了進去,讓他跟著去泰州平亂。
馬氏急得罵人,同蕭老夫人哭訴, 數落老大不幹人事。
雖說蕭煜有功夫底子, 卻從未真刀真槍殺過人, 那暴亂刀劍無眼, 倘若有個萬一,找誰哭理去?
蕭老夫人把馬氏壓了下來, 因為她知道蕭貴妃有奪嫡之心,而國公府作為孃家人,一旦蕭貴妃垮臺,蕭家定會被太子黨清理。
現在蕭品安把蕭煜支去平亂,是為給他做親衛鋪路,以便日後奪嫡。
對於兄長的安排,蕭煜並無異議。
此去泰州要耽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