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這個姓吳的逆賊!吳奸臣!吳叛徒!
七年前這兩人就背著他暗中苟…不是,狼狽為奸、暗度陳倉!現在居然還要再合謀插他一刀!
乾脆他和方梔搭夥過日子去算了!
譚楓頭疼地想撞牆,心力憔悴地抬頭看了方梔一眼:「所以呢,你找到我家想做什麼?」
好不容易說句話的方梔又沉默了。
譚楓不悅地抿了下唇。
車外黑燈瞎火萬籟俱靜,連野貓都盤在角落裡安眠,而自己還要強忍著易感期的不適被鎖在車裡,不得已面對著一個動不動就閉麥裝死的老情人熬夜通宵,還要被迫呼吸著對方的資訊素加速易感期的生理反應…
憑什麼!
譚楓狠狠錘了一下車窗,特製玻璃和骨骼撞擊發出「咚」的響聲。坐在一旁的方梔倏地伸手把人拉回來,拉開袖口檢查手腕處有沒有傷痕。
「說話!」譚楓一把推開方梔,大聲道,「我不想跟個啞巴呆在一起浪費時間!」
方梔被狠狠推了一下後僵住了,高大的alpha垂著眼,像個做錯了事猶豫不決的孩子。
譚楓被他這副模樣晃得失了神。
他想起在自己十八歲生日那天,他好像也是和方梔發了火,氣他什麼事都不和自己講,氣他先斬後奏,氣他少言寡語不回訊息。
時隔七年後他們再次對峙,居然還是因為這個原因。
譚楓嘆了口氣,似乎決心冷靜下來好好和對方談一談。畢竟他們現在已經不是七年前和對方耳鬢廝磨的關係,他也因此沒有了七年前方梔一定會來遷就他的勇氣。
「我覺得我們…」
「不只是因為這個。」
兩人同時開口,方梔果斷打斷了他的話。
譚楓沒能跟上他的思路,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
「我說,送你回家不只是因為你易感期。」方梔嘴唇微顫,語氣卻很篤定,「我…這麼多年沒見,我很想你。」
譚楓愣住了。
七年前的方梔嘴裡說不出半點情話,滿身的騷勁都被悶在那具精緻的軀殼裡,只會在難以自持時吻得更狠更重,把他逼急了也只會捧著他的臉輕聲哄著說對不起。
但我很想你這四個字,譚楓從前卻從未從方梔的嘴裡聽到過。
於是這四個字的分量一下子變得又重又曖昧,懸在心上讓人緊張。
方梔…或許是還想和他在一起。
這個念頭光是想想就讓譚楓心跳加速,縱使他騙了自己那麼多年,不斷催眠自己已經放下了、放下了。但在今天僅僅只是聽到別人說出方梔的名字,譚楓就忍不住想拋開一切去找他,想去擁抱他。
人的本能永遠是戳穿謊言最好的利刃。
然而譚楓心裡那點被磋磨著長大的成熟同時給他潑著冷水,就像是有兩隻一黑一白的小精靈撲朔著翅膀在耳邊低吟。
白的那隻誘惑他「反正你也沒放下不如重新在一起」,黑的那隻勸阻他「你可醒醒吧你瞭解現在的方梔嗎,你也變了這麼多萬一他喜歡的不是現在的你呢」。
無聲的吵鬧幾乎快把譚楓逼瘋,他頗為煩躁地按了按太陽穴,雙眉緊縮。
易感期的生理反應已經開始影響他的思考,譚楓腺體痛的不行,薄薄的阻隔貼都成了捆縛自由的繩索。他不由分說地抬手去摁開門按鈕,指尖卻和方梔的糾葛在一起。
「你讓我先上去。」譚楓大喘著氣,「等我易感期結束我們再…聊這個話題。」
方梔執拗地反握住他的手:「不行。」
譚楓怒了:「方梔!」
「譚楓。」方梔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陪你過易感期好不好,你讓我陪著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