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他的視線太熱烈,方梔按上風紀扣的手指一頓,猶豫了片刻後放了下來,任由自己的領口敞著。
alpha換的這套衣服比較素淨,標準的白襯衫和西裝褲,好看歸好看,但總覺得少了點味道。譚楓捏著下巴端詳片刻,然後鬼使神差地走到衣櫃前,又從裡面挑挑揀揀出了一件黑色鑲花紋的燕尾服外套。
那花紋從胸口蔓延至兩肩,紋路微微凸起,暗藏在內的金線反著光。
方梔捏了捏燕尾服的衣角,有些無奈:「不是你說要穿的方便行動一些麼。」
「燕尾服很方便啊。」譚楓強詞奪理道,「不僅美觀,而且拉風。後擺一點也不會礙事,你可以『刷——』一下把後擺撩起來。」
譚楓繪聲繪色地做了一個把衣服往後揚的大動作,裸露的兩臂肌肉微微繃起。
「想想就覺得好看。」
方梔看了一會譚楓的表情,點了個頭表示妥協。
行吧。
他想看,那就穿給他看唄。
譚楓滿足地把燕尾服全部遞過去,倚著衣櫃看方梔穿衣,靠近衣櫃藏進黑暗裡的那側嘴角早就翹得老高。
事實證明,這種修身的外套確實很貼方梔的身材,燕尾服獨特的優雅氣質被alpha完美呈現,肩背挺拔,雙肩寬而不厚,衣飾曲線又將將好把他的腰身包裹住,衣擺之下露出兩條細長勻稱的腿。
譚楓在心裡感嘆了幾句,隨後戀戀不捨收回目光,強迫著自己去看看房間裡的其他東西。
尼克斯的房間裡可謂是乾乾淨淨,除了整面整面的鎖鏈和黑漆漆的傢俱,只有進門對著的長桌上放了點像樣的燭臺和相框。
相框很小,差不多巴掌這麼大,裡面塞了張雙人的肖像油畫。
畫中左側的人眼窩深遂,眼袋腫脹,留著長長的絡腮鬍。這種長相很容易讓人覺得害怕,但他的眸子裡卻透露著極致的溫柔和慈愛。
畫中的另一側是位漂亮的青年人,神色蔫蔫的,他的雙手被男人牢牢握住,看起來極不情願,讓整個畫面變成了滑稽可笑的拼湊圖。
「這是誰?」譚楓問道,「你爸?」
方梔收拾著衣服,頭也沒抬,回答道:「嗯,我和凱文的父親。」
譚楓驚詫:「你和凱文的父親?!你們是兄弟?」
「算得上,也算不上。」方梔走過去看了眼相框,說,「我是他撿回來的,凱文是他親生的。」
「撿回來的…」譚楓喃喃,不由自主地抬起腦袋往頂上看了看,感嘆道,「果然是撿來的,這一屋子的鎖鏈…真是畜牲啊。」
方梔拽了拽領口,左腳把垂在地上的腳銬踢開,十分冷靜地開口說道:「你大概是有些誤會。」
「誤會什麼?」
「他對我,比對凱文要好很多。」
譚楓看著方梔皺起眉,把相框放回原位:「長話短說。」
方梔一點頭:「我被他撿回去的那一年,凱文剛好失蹤。大約是首領痛失愛子,他選擇把這份感情寄託在我身上。他對我很嚴厲,也很溫柔,教了我很多技能,煉毒、殺人、暗器等等。」
譚楓靠坐在長桌上,垂眸聽著他講。
「我知道首領教我這些技能是為了能讓我在未來替他做事,但我並不願意做這些,也不想過上他給我規劃好的人生,所以我計劃了逃走。第一次出逃失敗,我被首領抓了回來,原本我以為我會受到責罰,但沒有,因為多年前走失的凱文也回來了。」
「我很高興,因為凱文回來意味著首領的注意力不會繼續留在我身上,我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從這裡逃走。但事實和我想的不一樣,首領並不愛惜自己失而復得的兒子,甚至能連著十多天不去見他,卻一直守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