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楓盯著他媽那張供認不諱的臉,試探性地問了句:「所以剛剛開的窗——」
「你爸開的。」
「那電視機——」
「也是你爸開的。」
「那——」
顧嘉言搶答道:「是你爸被你嚇了一跳踩到我腳了,被我用手機從二樓打到了一樓。」
「……」
譚楓努力繃了下臉沒繃住,和顧嘉言一起笑起來。
「行了,難得你爸回來,坐一起看會電視。」
顧嘉言又拿了兩個空杯子倒滿水,側身等著譚楓給她開門。
譚楓已經很久沒有和譚鴻銘在同一個空間相處過了。
顧嘉言大約是為了促進父子感情,特意繞到了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坐,把那條長沙發留給了爺倆。
譚楓舔了舔犬牙,賭氣一般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挨著沙發另一頭坐下。
電視上還放著重播的動畫片,畫面五彩繽紛的,很是惹眼。
譚楓不經意瞥了眼譚鴻銘的臉,看見他爹居然很認真的在看電視畫面,刻板的鏡片上閃著七彩的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譚鴻銘忽然開口問:「國慶休息幾天?」
譚楓頓了頓才回答:「五天。」
「我前幾天和你們副校長聊過,最近學校的活動挺多,就連你們重點班的學習節奏都被打亂了是吧。」
譚楓扭過頭去看他。
譚鴻銘推了推眼鏡,繼續說:「跳舞和運動再好也是沒用的,你又不往這一條路上走。這段時間你也玩得夠多了,該收收心了,還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你總得為自己的未來打算。」
譚楓捏了下手指骨,心說又開始了。
小的時候,譚楓總喜歡抱著獎狀跑到譚鴻銘面前求表揚,而譚鴻銘總會因為這些那些的公事忙忙碌碌,到最後只會留給他一句「好好學習」,臉上沒有一星半點的喜悅。
他是個成功的商人,無父母依靠,白手起家,一個人把這家公司做強做大。與此同時,他也在這十幾年的忙碌中變得高傲強勢,他沒有辦法像顧嘉言那樣去理解,去耐心給譚楓解釋那些小孩不懂的東西,他只會一遍又一遍重複著下達指令。
就好像譚楓什麼都不需要懂,只需要跟著他的意思做事就行了。
「我怎麼就不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了?」譚楓深吸一口氣,反駁道:「明明是你不讓我給未來做打算吧,是你想讓我最好一輩子都聽你的話,學什麼、做什麼,像你的員工一樣,永遠不反抗永遠不反對不是嗎?!」
他嗓門大得有點突然,原本就有些失控的資訊素隨之湧出。
煙火味資訊素瞬間攀升到頂點,家裡的資訊素濃度測試儀滴度滴度響個不停,譚楓的手微微發著抖,趕忙去遮住自己的腺體。
是易感期的前兆。
oga對alpha的資訊素過分敏感,父母對子女的資訊素感知更是熟稔。幾乎是同時,顧嘉言手裡捏著的杯子抖了一下,倉皇抬起頭。
譚鴻銘微微蹙起了眉,扭頭對顧嘉言說:「嘉言,你先回房間。」
「可是小楓他…」
「二樓那間隔離室可以幫我開啟嗎?我和他好好談談,談完會把他送進去的。」
顧嘉言放下杯子站起來,客廳裡的資訊素濃度已經到達了一定水平,oga微微釋放安撫資訊素給譚楓,十分不放心地說:「要不我還是…」
「媽,你上去吧,我易感期控制不住資訊素的。」譚楓抬頭說,「有些事我總得和我爸說清楚,不可能拖一輩子。」
顧嘉言一怔,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張著口卻半天不說話,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轉身走向二樓。
父子兩人坐在沙發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