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謹燃說了句再見後,鄭溫嶠就轉身走出教室。
沒晚自習的高二放學早些,傾斜的夕陽微弱的溫暖,卻也沖淡了一點秋日的蕭索感。
鄭溫嶠受傷的腳落地要輕一些,因為不平衡的原因,讓她走起路來看著有些彆扭。
鋪滿瀝青的安靜小路上人不多,落葉烙在有些潮濕的地上,霜披上了外衣。
這是一條小徑,兩側原本刷著黃色的牆有些脫落和灰暗,牆擋不住兩側的銀杏樹。
泛黃的銀杏葉把一整條小徑籠罩著,捎來了秋日的歡喜。
鄭溫嶠走到牆的一側蹲下身,撿起地上剛被風吹落的銀杏葉,她撿了幾片,拿在一起像極了一把橙黃的小扇子。
她捏著銀杏葉的葉柄輕輕轉動,葉子搖搖晃晃的,不倒翁一樣可愛的擺頭。
「嗒嗒嗒。」一陣聲響傳來。
鄭溫嶠發覺聲音是從小徑拐彎的前方傳來的。
聲音越靠越近,一隻金毛從拐彎處竄出來,直直奔著鄭溫嶠跑過去。
鄭溫嶠立刻站起身後退了一步,原本以為被大型犬衝撞的感覺即將來臨,結果金毛跑到她跟前站定了。
金毛睜著黑色的圓眼看著鄭溫嶠,吐著舌頭喘息。搖了搖腦袋,披著金色的毛髮坐下了。
鄭溫嶠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見眼前的金毛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她緩緩蹲下。
鄭溫嶠也看著它,問道:「你的主人呢?」
金毛還是吐著舌頭看著她,稍遲一些,似乎明白她說了什麼,搖了搖脖子上的鏈。
鄭溫嶠湊近一些,試探性地去觸碰金毛脖子上的項鍊,上面寫了主人的聯絡方式。
摸出手機,鄭溫嶠撥了項鍊上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對麵人焦急的聲音傳來。
「請問您是撿到一隻金毛嗎?」
對麵人即使語氣很焦急,但依舊是一種偏淡偏冷的聲線。
一瞬熟悉的片段如殘響一般劃過腦海。
鄭溫嶠回過神:「是的,我在薔榭路的小徑裡遇到了它。」
對面停頓了一下沒說話,鄭溫嶠正疑惑著,聲音再次傳來。
「好的,我馬上趕過去。」
說罷就掛了電話。
鄭溫嶠抿了抿唇,看了眼坐在她跟前的金毛,沒忍住摸了摸它毛茸茸的頭頂。
「一會兒就有人來接你啦,為了防止你亂跑,我得在這裡看著你。」
鄭溫嶠一字一句地認真說,像是監督小孩子寫作業的家長。
金毛眨了眨眼睛,鼻子往她手裡的銀杏葉上湊。
毛茸茸扎的她手心癢。
「你也喜歡嗎?」
鄭溫嶠看見了它的動作,從一把銀杏葉裡抽出一片,揚了揚手腕,銀杏葉在她手裡搖擺。
金毛湊上前往她懷裡拱,鼻尖試圖去夠鄭溫嶠手裡的銀杏葉。
鄭溫嶠一邊摸著它的頭,一邊笑著說別鬧。
白景崢氣喘吁吁趕來就看到眼前的景象。
一個穿著九中校服的女孩正在蹲著逗他的金毛。
笑聲從他跑過來就聽見了。
腦海里飛躍的思緒想,是誰找到了他的金毛。
見到這樣一幅景象時,他原本跑過激烈的心跳聲好似更加濃烈,一下一下地炸裂在他耳邊。
女孩的薄劉海被風吹開,露出一點光潔白皙的額頭,眼梢愉悅的彎起,那是一張,笑得燦爛又明亮的笑臉。
金毛往她的懷裡蹭,她的手一邊摸著它一邊護住金毛。
紮在腦後的馬尾辮左右擺動,掃過她的肩膀。
輕盈又活躍。
這個女孩,他見過的,就在白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