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叫齊人手我們出發。”紀政陽反應絕對迅速的抄起桌上印有江貴十八歲還略顯青澀的照片,“把這個發下去,人手一份。通知片區的警察配合我們行動,在周邊整個區域進行摸排,把這個江貴給我找出來。”
紀政陽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凌安楠,看到這位犯罪心理學博士點頭之後,紀政陽才繼續說道:“他就算躲得再深,我們就算這麼搜不出來,我也要透過這樣的行為一點點壓縮他的生存空間,我要讓他在這個城市裡不能自如的活動。照片傳給網偵那邊一份,讓他們用監控配合我們行動。”
凌安楠在心裡暗自點頭,紀政陽的這一手不可謂是不狠,兇手斷然不會居住在原來的住宅裡,但是想必也不會搬離自己的舒適區太遠。活動舒適區,指的是人總是習慣於以自己家和工作地點的兩點為基礎向外探索這個社會,在選擇搬家,更換工作都會以此為參考基礎。再加上這個城市裡監控裝置不周全的位置,已經不多了,一點一點的向前推進,警方的偵破方式並不是一味的猜測賭博,而是把所有方方面面的可能性都容納進去,像水滲透地表一樣不會遺漏任何一點可疑之處。
凌安楠之前看過一篇文獻,裡面講的是警察在城市裡人質劫持的案件裡,向前推進總會是一次一步或者幾米這樣緩慢壓上的形式,然後反覆拉槍栓發出聲響,藉此來從視覺和聽覺兩個方向上給罪犯施加心理壓力。心理素質稍弱一些的兇犯,很容易在這緩步推進的過程中直接崩潰,或者是出現情緒激動肢體僵硬不受控制的狀態,可以給狙擊手有開槍的時機。紀政陽這正統出身的刑偵隊長直接將這樣的手法運用在了偵破案件中,帶著片區的警察十分張揚的大肆走訪,製造混亂,也許他並不會明白其中的科學原理,但是隻要能夠達到很好的效果,就是好招。
“凌教授,您是想留在警局還是跟著我們出去?”
凌安楠看了看身邊滿臉興奮的衛晨浩和武瀟瀟,想來一直把他們限制在警局裡也是憋壞了,在警局待著也沒事還不如出去看看,“我們一起去吧,我想親眼看看江貴生活的地方。”
武瀟瀟站在身後努力控制著自己不住上翹的嘴角,自己來了警局一個星期了,除了去看案發現場之外就沒離開過這枯燥的警局,除了看檔案就是像看天書的看著衛晨浩破解程式碼,這跟著警察一起出外勤,那可不是誰都能體會到的。
衛晨浩心裡卻又打著自己小算盤,跟紀政陽這個刑偵隊長一起出去,以後在行業裡就沒有人敢和自己搶生意了,這種天大的好事怎麼能錯過呢,幸好今天死皮賴臉的讓安楠哥帶自己出來了。這可和之前紀政陽私下裡教自己一些伎倆不同了,那時私底下的事,行業裡沒誰知道。今天這正大光明的一起出去,可算得上是協助警方偵破案件,誰今後還敢亂說話就要多動動腦子了,為了一單生意得罪這市裡黑白兩道都不敢開罪的紀政陽的買賣劃不划算。
就這樣,一隊車列按下警燈大搖大擺的開出了市公安局,朝著定位出的筒子樓駛去。看著緊握方向盤鬥志昂揚的紀政陽,凌安楠心裡莫名的出現了一抹淡淡的憂慮,他們現在完全可以算是在追尋著江貴的人生軌跡一步步尋找,說得直白一些,就是追著兇手的屁股後面跑。這麼偵破不是不可以,只是永遠跟在後面,又如何能在兇手揮刀的時候恰巧擋在身前呢?看著手機上江貴18歲時在孤兒院留下的照片,青澀的臉龐,微微冒起幾根的胡茬,好一副少年摸樣。若是定下神來,仔細的端詳他的眼睛,凌安楠看見的卻是幽深的過往,滲人的殺機,和強自平穩的心靈,就像是一名即將死去的戰士,在戰場上被強力注入幾支興奮劑,瞬間綻放出驚人的爆發力,但無論興奮劑能夠刺激到何種程度,它並不能阻止死亡的到來。就像是這必然的結局,無論九月二十三日最終是怎樣的一種局面,謝誠的死亡,早已